還不如我先前那般,潛行過江淮丘陵帶,襲擊賊吳在大江北岸的橫江浦呢
雖然我無力攻破橫江浦的營寨,但至少能將賊吳在那邊各個屯兵營摧毀、甚至能焚毀他們今歲秋收的積谷啊
最重要的是,賊吳督戰徐州那邊的將率乃孫韶。
一個在丹徒京口駐守了數十年、善養士卒,人皆愿死力的時之良將。
的確可稱為良將。
雖孫韶沒有什么可表彰的戰績,但也幾無敗績,且對邊界警戒十分看重,常遣人深入敵后偵察軍情,預先探知魏軍動靜。明明他駐守在吳郡丹徒的京口,但卻對魏國青州、徐州以及淮南等地各處軍營要害之處與遠近人馬布置多少,將領姓甚名誰都了然于胸、如數家珍
某種意義上,他也算是善戰者無赫赫之功了。
以五百騎長驅數百里,去襲擊這種將率的防區
講真,夏侯惠屬實無法理解滿寵的意圖。
因為他覺得這不是以身犯險,而是有去無回、給賊敵送戰功
至于,為何他沒有出聲質疑嘛
是他也篤定滿寵再怎么不待見他,都不會讓他去送死。
而見他沉默的李長史,仗著二人的熟稔,便出聲戲言道,“稚權方才豪氣萬千、慷慨激昂之言,猶在耳,今何故躊躇不語邪”
“呵呵”
打了個哈哈緩解尷尬,夏侯惠也隨之開口道,“長史又不是不知我性情,既言之,必踐之。今我不語,非食言而肥不愿往。只是有感自身愚鈍,不解滿將軍與長史欲我襲此地,于戰事何裨益邪”
“吔”
但不知怎么的,平素不茍言笑的李長史今日似是心情頗佳,猶故作聽不出夏侯惠潛在之意,挑眉戲道,“方才滿將軍不是作言了嗎乃先發制人、奪賊吳銳氣啊”
信你個鬼哦
當我是三歲小兒不成
暗自腹誹了句,嘴角扯了扯的夏侯惠,索性沉默以對了。
“嘿,無趣。”
見夏侯惠不復爭時,李長史也不再調侃,而是嘟囔了聲后作肅容道,“稚權,滿將軍之意,乃是此番襲擊后,樂將軍引來的五百騎便駐扎在淮南騎兵曲內。嗯,稚權平時若無事,也可隨時過來一并演武,但不管賊吳是否來犯,皆無令不得將騎離營。”
原來如此
好你個滿寵,竟是拐了個大圈子來奪我五百騎的督領權
且還是伙同了李長史,先為我謀劃個遠在數百里外的戰功,來讓我乖乖就范
甫一聽罷,夏侯惠心中當即就明了了。
也不免憤憤不平了起來。
雖然他知道,滿寵這是擔憂他有了五百騎督領權后,將會故態復萌、再次做出貪功弄險的事情來,故而才先為他謀劃個小功勞,順勢將騎兵督領權收走。
也算是以全局為重、先將不安穩因素剔除的考慮了。
但有一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