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少許跳入淮水中被水流帶走消失不見的之外,被前后夾擊的吳兵
臨陣授首五百余人,其余者都被迫投降。
因為他們大多數人逃到淮水畔時,才發現渡口處早就站滿了魏軍。
螻蟻尚且貪生。
既然都無法歸去江東了,就連主將唐咨都死了,他們也失去了繼續拼命的理由。
先遣焦彝引兵入城,接管城防以及維護治安;讓茍泉部搜刮戰場與救治己方傷者;以鄧艾將俘虜盡數困在軍營內并留兵看守以及審問
半個時辰后,淮陰城就恢復了安靜。
在城內的縣官署內,夏侯惠褪下戰袍,撩起環鎖鎧與里襯,看著自己胸腹間的一片烏青,用手觸碰了下,頓時就疼得齜牙咧嘴。
唯一慶幸的是,胸骨似是沒有斷裂。
唉,日后還是不親自臨戰廝殺了。
身為督將,代爪牙之勞、奮匹夫之勇,不過徒增無謀之譏而已。
搖頭苦笑了幾聲,夏侯惠從里襯撕下幾塊布條,環著將烏青處裹了好幾層,才放下環鎖鎧與穿上戰袍。小心緩緩就坐,深呼吸幾口覺得腹部沒有作疼后,才開始研磨執筆作書。
“來人。”
門外值守的一個甲士聞聲,連忙小跑進來,躬身發問,“將軍有何吩咐”
“這份書信,讓人送去淮南給征東將軍。”
拿起兩份封囊好的書信,夏侯惠逐一遞出去,“這一份送去淩縣,給東中郎將。”
“唯。”
“還有,讓人造飯,士卒輪換用食,不可松懈。”
“唯。”
徐州,淩縣。
昨日便看見朱然部焚毀臨時營寨、后撤至淮浦水道的桓范,此時正在猶豫著要不要率兵躡足在后,進軍過去淮浦看看。
他知道天子曹叡將要趕到了,所以也能猜到朱然部這是要罷兵離去。
但又擔心這是朱然以退為進、誘他出城伏擊的伎倆。
沒辦法啊
雖然現今聚集在淩縣的郡兵有六千多了,但不管戰力還是數量都無法與朱然部對比。
一旦被伏擊死傷慘重,恐怕整個徐州都要板蕩了
只是自己身為東中郎將,失察與丟失淮陰城之罪已然跑不了,若再坐看著賊吳來去自如,似是也說不過去啊
哪怕不能將功補過,至少也得有點作為吧
不然,屆時天子與廟堂問責起來,自己豈不是還要增加一個畏戰之罪
糾結了好久的桓范,最終還是忍不住請來了東莞太守胡質計議,“府君,依你看來,我等是否引兵出城南下,為淮浦作援”
“回督軍,在下以為不可。”
大致能猜到他心思的胡質,直接就回絕了,“賊吳雖后退,然并未離去,若我等出城而彼復來,恐兵敗罪加一等。”
呃
桓范就心中有些怏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