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他應該早就前去接觸夏侯稚權了吧?
就是不知道,他與稚權達成共識了沒有、讓稚權心生警惕、愈發汲汲圖謀掌控權勢了與否?
應是了吧。
將盞內清冽的酒水一飲而盡,司馬師將目光投向了如勾弦月。
在心中給出答案之余,還倏然覺得自己也猶如這月亮一樣,身在局外、俯瞰著人世間,冷眼旁觀著宗室譙沛子弟的內斗。
誰勢大了,就添點麻煩;誰式微了,就添點助力。
反正在自家危機沒有解除之前,就不能讓他們有停歇的機會。
甚至,在必要的時候,他并不介意以身入局。
從觀看棋盤、操控棋子的人,化作一枚沖鋒陷陣的棋子。
因為他很看好夏侯惠。
覺得諸如夏侯獻、秦朗與曹爽以及曹肇等棋子,恐不是夏侯惠的對手。
又或者說,因為早年互通書信的關系,他隱隱覺得,看似在棋盤上掙扎的夏侯惠,本身也是坐在棋盤側的博弈者。
況且,他也知道,自己日后與夏侯惠必然迎來沖突、二人之間終會迎來博弈。
以天子曹叡對夏侯惠的擢拔,而他阿父作為朝廷之望,君權與臣權沖突的使然,不就是預告了他與夏侯惠將要針鋒相對嘛~
這種對立是無關恩怨、不問是非的。
所以,也讓他很是期待。
人生寂寥,有個對手總是好的。
畢竟,對手本質上,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友朋”。
不是嗎?
這種覺悟,也是司馬師對仲弟司馬昭有些失望的緣由所在。
夏侯惠在明,有天子曹叡器重為仰仗;而被罷黜的他在暗,有門第與父輩作為助力,看似相差無幾,但夏侯惠已然開始聚集腹心與尋找道同者了。
如將丁謐引為幕僚、與陳泰親善等。
而他近些年呢?
僅僅有將石苞推舉給阿父司馬懿之舉。
父輩的門生故吏與爪牙腹心,不一定就愿意成為自己的死忠,這個道理他明白。
他現今能如臂使指的,就是自家兄弟與姻親。
然而仲弟司馬昭,卻是沒有觀風起于青萍之末的眼光。
或許,我該更進一步?
比如自己早些入局,待夏侯獻、秦朗與曹肇等諸多棋子都被夏侯惠擊敗時,讓他們倏然“發現”可以借助司馬家之力、來繼續對抗夏侯惠?
嗯.
還是晚些罷。
且先靜觀其變,待時局明朗了再說。
將尚未飲完的酒水扔在石臺上,司馬師起身歸屋歇下。
而在博昌亭侯府,與丁謐計議許久都沒有尋出緣由的夏侯惠,一點都不沮喪,反而是欣喜莫名。因為,他將要為人父了!(本章完)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