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續被邀飲了好幾盞酸不溜秋的馬奶酒,他都沒有被酸到,而是全神貫注的聽著譯官逐句轉述著莫護跋講述遼水上游狀況的話語。
而傅嘏才剛就坐就發現了。
不只因為他本來就是為了觀察白部鮮卑而來,更因為座下的皮毛氈席很硬與爛了幾個洞。
這是一個可以利驅之的部落。
廟堂僅是以互市、冊封以及將一處荒廢之地賜予,就能驅使他們兩千游騎以性命博之了。如此,若是以布帛鹽茶作為獎勵,也能讓他們充當“捕奴者”吧
在須臾間,傅嘏心中的念頭是這個。
所謂的捕奴者,倒不是他要慫恿夏侯惠染指為人不齒的奴隸貿易。
而是他已然想到了,如何遏制白部鮮卑日后在這一帶坐大的辦法了——那便是暗中慫恿幽州豪強以財帛向他們購置奴隸,讓他們在利益的趨勢下,對幽州北部的各雜胡部落發動戰爭擄掠男女,從而變得臭名昭著、被其他雜胡部落仇視與孤立,自然也就失去崛起的機會,無法成為魏國邊塞之患了。
才剛來別人穹廬中做客,第一個念頭就是要算計別人
傅嘏一點都不愧疚。
為國謀事、先將邊地隱患剔除,這是身為魏國臣子義不容辭的事啊
況且,胡虜部落弱則稱臣內附、強則為寇侵暴,本就毫無信義可言,他帶著先下手為強的心思,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蘭石”
“蘭石!”
就在他耷拉著眼皮沉浸在規劃著,如何讓夏侯惠與毌丘儉接受自己的想法時,卻沒有發現夏侯惠已然喚了他好幾聲了。
直到夏侯惠加大了聲音,伸手輕輕拍了拍他肩膀,他才猛然驚醒過來。
“啊,何事”
傅嘏先是有些茫然的抬頭,待看到眾人目光都積聚在自己身上時,便才反應過來,連忙滿臉赧然的拱手致歉,“慚愧!慚愧!我身軀不甚強健,難耐沿途勞頓,甫一入座便困意來襲、精神恍惚,還請諸君恕罪。”
此間主人莫護跋自是不會也不敢怪罪的。
而夏侯惠更是縱容,先代他對莫護跋告了聲罪后,便又低聲將方才的事情大致轉述了一遍。
原來,是莫護跋方才聲稱,近些日遼東軍不知為何倏然增兵來大小遼水之間的遼陽縣了。如先前夏侯惠來遼澤勘察地形時,遼陽縣不過稀稀疏疏數百郡兵,但現今至少有了兩千兵卒看守著。
其實吧,夏侯惠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那是因為莫護跋好心辦壞事,對自己的交代之事太過于他兢兢業業之故。
不管怎么說,公孫淵只是想拉攏白部鮮卑臨時利用,并不會毫無戒心的相信,而看到莫護跋帶著部落族眾頻頻出現在遼陽縣的遼水畔,哪能不心疑莫護跋的動機啊!
游牧部落本就難以信義約束。
公孫淵也擔心莫護跋居心叵測,認為他索要了錢糧物質之后,還不講信義的想著趁火打劫,打算在魏軍來戰時遼陽縣守備空虛,引族眾擄掠一番呢!
而夏侯惠現今就是想問問傅嘏,有沒有什么辦法,除去公孫淵對莫護跋的疑心,將增來遼陽縣駐守的兵力再調回去。
原來如此。
聽罷了的傅嘏,不假思索便出音道,“此事易也!只需讓莫護跋首領現今引族眾至遼陽縣下,向城內守將討要些錢糧即可。”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