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覺得現今的魏國,不宜節外生枝。
蜀吳二國猶存呢!
伐遼東戰事還是在滿朝公卿勸阻之下,天子曹叡強勢推行的。
現今既然不負期望的將遼東攻下來了,那就踏踏實實的將戰爭紅利帶回去,為天子曹叡正名就好了,不要再挑釁廟堂老輩公卿們的想法、莫要給天子添事了。
四萬余戰俘,留下一半散在四郡戍守,遷徙一半前去青州或徐州安置屯田備戰江東,這樣的結果才是天子與廟堂公卿愿意看到的。
也是此番他們二人前來征伐,對耗費了那么多國力的最好裨益。
最重要的是,毌丘儉依舊堅持著高句麗與韓濊對于魏國而言,不過疥癩之患、不足為慮。
“稚權但可無憂。”
或許,是為了打消夏侯惠的疑慮吧,他還如此作言道,“我來幽州任職無多久,若陛下有意將我轉任他處,想必最快也得三四歲之后。在此期間,如高句麗韓濊等跳梁小丑膽敢生事,我必親自率軍破其都,不滅其國誓不還!”
好嘛。
提及了天子曹叡,自身還信誓旦旦了,夏侯惠也不好繼續爭辯下去。
畢竟,毌丘儉又不是與他一樣二世為人,沒有那種縱觀過數千年滄海桑田的演變,對無法掌控的未來不敢輕易斷言與推進也很正常,且在今人眼里,毌丘儉的建議才是正確的。
另一個緣由,則是夏侯惠大抵習慣了。
就如先前在石泉松林,他興致勃勃的向丁謐展示雕版印刷鉆研的時候,本還以為即使丁謐沒有感慨一句“造福天下寒素學子”,也會贊揚一聲興天下文教呢!
但結果呢
還不是被潑了一頭冷水。
所以說有些事情,注定是受到時代限制的,不能強求。
又或者說,是在自己手中權柄很小的時候說話的聲音也會變得很小,別人愿不愿意聽到取決于別人,而不在于自己或者關乎對錯。
最后,無法說動對方的二人,還是各退一步將此議暫且擱置,改為修表附錄上各自的看法傳去洛陽,讓天子曹叡來定奪。
親自執筆的毌丘儉,在一一詳細錄言在書后,很鄭重的對夏侯惠行禮致歉。
因為夏侯惠才是伐遼東的主將。
在戰后如何處置上,也有著專斷的權柄;而他的強烈反對與堅決不服從,算是在挑釁夏侯惠的主將權威了。
夏侯惠當然沒有什么好介意的。
隨口寬解幾句將事情揭過,順勢問起其他事情來。
就如對玄菟、樂浪與帶方郡的安排。
遼東四郡以遼東郡為首,只要將此郡評定了,其余三郡就是傳檄而定的事,所以他想問的事情,是安排幽州邊軍哪三部過去駐守——現今過去接手防務與鎮守的將率,幾乎就是定下了,日后向廟堂推舉他們為郡將(太守)的意思了。
甫復的郡且是邊地嘛,第一任太守肯定是由邊軍將率兼任著。
在這種事情上,幽州刺史兼度遼將軍的毌丘儉,提出來的人選要比夏侯惠更中肯、更容易被廟堂采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