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好生慚愧的說起在夏侯惠領中護軍職位后,他送了好多財帛去安寧亭侯府、但又灰溜溜跑去領回來的事——這是在稱贊夏侯惠唯才是舉,不留痕跡的諷刺蔣濟唯財是舉。
如談起自身在中軍內領虛銜閑置了五六年,現今被天子見重,誓必盡忠職守、殺身以報——這是在控訴自身被夏侯獻欺壓了數年,終于等到了夏侯惠上任,然后他馬上就守得云開見月明了。
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胡話。
反正,自他這次設宴后,功勛子弟們都私下傳著一句話:“夏侯皆夏侯,夏侯非夏侯。”
十分露骨的指出,夏侯獻不能與夏侯惠相提并論。
據說,任職河南尹的夏侯獻得悉這句話的時候,當即拔刀將屏風與案幾悉數劈爛了。猶如其大父夏侯惇被號為“盲夏侯”后,一照鏡就恚忿不已、將鏡砸得稀巴爛。
只是夏侯惇乃感傷儀表不存,而夏侯獻則是忿怒名聲受損。
夏侯惠得悉時一笑而過。
但他大兄夏侯衡就不同了,直接讓人留意夏侯獻的行蹤。
果不其然。
很快就發現夏侯獻一日之內陸續拜訪了曹肇與曹爽。
不同的是,自曹肇府上出來的時候,是面無表情行色匆匆;而從曹爽府上離開的時候,則還與出來送的曹爽執手好一陣話別。
至于秦朗
仍在閉門謝客、深居簡出中。
紛紛擾擾中,春三月至。天子曹叡臨朝頒詔,改太和五年為元景初元年,定歷改年為孟夏四月。以魏國得土德,服色尚黃、犧牲用白,改太和歷曰景初歷。
各州郡與督率陸續上表頌魏功績以賀,猶在長安的太尉司馬懿也不例外。
不同的是,上表是他長子司馬師代勞的。
這也是慣常之事了。
自從司馬師仕途被禁錮后,一年至少有六個月都隨在其父身邊,不僅代勞署理瑣碎庶務,就連軍計決策都參與其中。
可以說,司馬懿對好大兒的培養不是言傳身教,而是將他當作副職或幕僚來看待了。
“陛下見信此子如斯,子元猶堅持舊見否”
隨意看了幾眼歌功德的上疏,司馬懿直接用印遣人送出去后,又從滿滿當當的案牘中尋出一份來,遞給側席的司馬師。
司馬師沒有當即作答。
待接過帛書一看,原來是自京師洛陽而來調令:不少洛陽中軍將佐都被轉來雍涼任職了。
這事蔣濟早就作書信來提及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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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些人是賄賂蔣濟而上位的,如今想外調,請托之人也是蔣濟。
做生不如做熟嘛。
已然轉職為光祿勛的蔣濟,一開始是不想搭理的。
畢竟此事在京師鬧得沸沸揚揚的,且天子曹叡還盯著,他不想趟這趟渾水。
奈何這些人的長輩鍥而不舍的上門說項,礙于情面(他們給得太多了)之下,便做書信來給司馬懿,問他雍涼這邊的能不能饒出幾個閑差來。
與蔣濟私交甚篤的司馬懿,沒有作壁上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