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關乎于各方利益能相互妥協與否。
故而,人們并不會以一時成敗來定論是與非。
他們的關注點,在于是誰率先提出、是誰主導推行以及還有誰贊同了一件事。
甄別立場,以便區分志同還是悖對。
所以說,已經有了功績在身的夏侯惠,清查洛陽典農部之時不能一掃積弊,并不會影響個人聲望;反之,只要他能權限范圍內做到最大的剛正不阿,人們就會因此而敬佩他“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氣。
在宦海之中,這就是有魄力的彰顯。
且又因為士家積弊是切切實實存在的、眾所周知的,故而也算是一種提高人望的仕途手段。
之后不管士家迎來什么變故,人們都會記起他。
比如,若是士家不堪重負聚眾造反了,廟堂在反思的時候,就會想起他,覺得他有先見之明;而若是有人將士家的積弊清除了,士家們也會想起,在很早之前夏侯惠就曾經為他們爭取過了。
人望,是夏侯惠現今最缺的東西。
先前諫言曹叡當適時廢除士家制度的他,還以“恩出于上”的臣子本分,聲稱這份人望不應該聚在自己身上。
但如今曹叡棄之如敝履,那他就想要了。
因為在原先的歷史軌跡上,司馬懿便以輔政大臣的身份,在齊王曹芳的同意下,以曹叡遺詔的名義廢除了宮室之役;而后司馬昭出任洛陽典農中郎將,又免除皇室向屯田客加征的苛捐雜稅、不隨意征調其服徭役,讓士家沒有了“奪農時”之患,史稱“蠲除苛碎”,為司馬篡魏室積累了不少人望。就連吳滅之戰時,吳國大臣張悌都聲稱司馬父子“除其煩苛而布其平惠,為之謀主而救其疾,民心歸之”。
他不想要的話,就要落在司馬父子身上了。
再怎么避嫌,也要勉為其難的以社稷為重,不能坐視這份人望“資敵”不是
是的,哪怕他都不對曹叡抱有希望了,有想當魏國霍光的心思了,但仍覺得自己是曹魏的純臣。
雖然他知道所謂的“人心易變”,并不是單單指個人的本心。比如還有時勢,比如還有志同道合者與依附者的野心,等等。
也知道古往今來,已然權臣之人而猶被稱為純臣者,寥寥無幾。
但他仍堅信自己能把持得住。
只是他沒有意識到,自從他覺得曹叡無法改變那一刻開始,他就邁出了“上失威則下有侵”的那一步了,就不能再以魏國純臣自居了。
“仲恭兄,路君盛與魏陽元近來如何可有不端之舉”
見毌丘儉一直在沉吟著,不想在此事上繼續糾結的夏侯惠便岔開了話題,問起了路蕃與魏舒的近況。
“啊”
被打斷思緒的毌丘儉抬起頭,在心中復述了一番問話后,才含笑作答道,“陽元寬和且克己,君盛勤勉而恭謙,皆梓才也。”
或許,是察覺到夏侯惠的心思了罷,他回答后略做停頓,便又加了句戲言,“稚權戎馬多年,輾轉南北,至今也不過擢君盛與陽元二人入行伍而已。舉才錄人,不可謂不慎。如此,何必問彼等有無不端之舉莫非,稚權乃是期我,稱贊稚權有識人之能邪”
“哈哈哈”
夏侯惠拊掌而笑,“我雖厚顏,但未如斯吧”
“哈哈”
毌丘儉亦笑,也順勢談起了遼東公孫覆滅后自己在幽州的舉措。
一時間二人相談甚歡。
就連曹叡與衛臻走過來了,他們都沒有察覺。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