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轉眼間,已然是秋七月末,淮南與荊襄的軍情再次傳至洛陽。
蔣濟對賊吳或許不會出兵淮南的預判,錯了。
倒不是他離開淮南太久、以致不適合參詳戰事了,而是今歲賊吳興兵犯淮南,是受到了魏國叛將的邀請。
乃廬江郡主簿呂習,因長久得不到升遷,心存怨恨遂背叛魏國,秘密派遣使者向吳國請求出兵接應,承諾自己將打開城門里應外合。
對此,數十年不曾越過淝水半步的孫權,自是喜不自勝、積極以應。
先是讓朱然興兵荊襄牽制魏國兵力后,復以衛將軍全琮為督,領前將軍朱桓等宿將趕赴廬江郡治所六安縣。
只不過,可惜了。
全琮督領各部才剛進入巢湖,還沒有上岸的時候,內應呂習就被察覺且伏誅了。面對魏軍的嚴陣以待,覺得先機已失、復戰無利的全琮,在聚將群策后,只得罷兵歸去。
荊襄戰線這邊,本是策應的朱然也退了。
但他是歷經廝殺了的。
卻說,他引兵圍困江夏郡后,魏國荊襄都督夏侯儒因兵少糧寡,且以江夏石陽城小而堅為由,并沒有遣兵來戰。朱然遂以武昌之兵,繼續圍困江夏石陽,自引本部乘坐舟船逆沔水北上,圍困襄陽城。
以魏軍若不出城,便分兵劫掠柤中荊蠻附魏夷王之舉,逼迫魏軍迎戰。
對此,夏侯儒與胡質計議后,決定后發制人。
乃是自己出樊城望襄陽,確保督轉糧秣轉運不缺,又遣諸小校各引數百人出城依著險要之地,誘使朱然分兵;待吳兵分散后,再以部將蒲忠引數千人充前驅,直取朱然帥旗所在;胡質引數千人先解襄陽之圍、再為蒲忠后援。
這個戰略是很不錯的,也成功奏效了。
是時,朱然已經分出麾下各部四下劫掠了,當蒲忠引兵到來跟前之時,四處散開的兵馬根本趕不回來聚攏,唯有帳下嫡系部曲八百人在身邊。
但蒲忠竟是不敵。
在朱然身先士卒之下,八百吳兵鏖戰蒲忠數千人,竟還占據上風。
一直待到胡質引兵趕到的時候,蒲忠部才能穩住陣腳。
此時四散的吳兵各部,也陸續趕回來了。
故而魏軍并沒有再迫之,退回襄陽城內扼守,而朱然也徐徐罷兵歸去。
算是不分勝負罷。
魏軍解了襄陽之圍,也沒有請洛陽中軍馳援;而朱然部則是兵馬沒有什么折損,也如期完成了侵擾荊襄、策應淮南的戰略。
遼東那邊的戰報,因為路途遙遠的關系,則是在仲秋八月初才抵達洛陽的。
夏侯霸在上疏之中請罪、求援。
賴先前的準備,賊吳對遼東郡東部的偷襲他是擊退了,且還有斬獲;但遼東郡東部的西安平,卻是被高句麗與賊吳聯手攻陷了。
且樂浪與帶方郡除了治所依舊堅守之外,其余各縣皆被荼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