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保也俯首說道“陛下,那北鎮撫司腥臭之地,陛下前去,萬一害了病,臣如何跟太后交待啊。”
“北鎮撫司乃是官署,何來賤地之說”朱翊鈞看著張居正,再看看馮保,眉頭緊蹙的問道“元輔和大伴,不讓朕監審,難道,是這案子另有隱情”
什么樣的隱情
陳洪、高拱不滿失勢,鋌而走險是一種情形;
張居正、馮保聯合起來,對高拱、晉黨進行追殺,是另外一種情形。
現在廷議公論,是陳洪作案,高拱有嫌疑,未確定,張居正和馮保再阻攔,那真的是黃泥糊了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張居正發現,這小皇帝居然如此擅辯,三兩句話,就把他給堵到了墻角里去,這話,一個回答不好,這馮保再把話送到李太后面前去,這如何說的清楚
張居正再想到之前經筵時,小皇帝懶懶散散的模樣,現在讀書幾個時辰,就能讀的極為通透,難道這小皇帝,之前難不成一直在偷懶
哪怕是馮保教的,能說的如此清楚,已是大不易。
小皇帝并不笨,甚至非常聰慧伶俐,之所以學業一直得不到講筵學士的認可,有很大的原因,是小皇帝不想學,敷衍了事,或者說在偷懶。
“臣隨陛下同往。”張居正做出了選擇。
馮保也趕忙說道“臣亦隨陛下前往。”
午膳之后,朱翊鈞休息了半個時辰,開始習武,朱希孝作為緹帥,是糾儀官,他一直站在文華殿外,皇帝和張居正的奏對,朱希孝也聽得一清二楚。
對這個小皇帝,朱希孝只有一種感覺,年紀輕輕就被教了那么多陰損的主意,這長大了,絕對是個天大的禍害。
但是朱希孝覺得不算是壞事,禍害就禍害吧,大明都這副模樣了,禍害也比平庸強。
朱翊鈞換了武弁服,就是習武的衣物,站在武功房內,對著朱希孝說道“緹帥,朕聽聞,成祖文皇帝、仁宗皇帝、宣宗皇帝在世時,每日都要操閱軍馬,巡視京營,是謂大明軍容耀天威”
“至正統年間斷絕,我大明皇帝祖宗之法,應習武練槍,不求武藝超群,只求知戎事。”
“今日拜緹帥為師,還請緹帥盡心竭力。”
每日操閱軍馬,軍士方知陛下何人,自正統年間,主少國疑,君不振綱,皇帝便再也沒去過京營了,朱翊鈞想把這件傳統撿回來了。
把大明軍容耀天威,給撿回來。
大明軍榮耀天威,那是何等輝煌時刻,現在
朱希孝俯首說道“臣領旨,以什么標準操練”
“以戚家軍標準操練。”朱翊鈞頗為篤定的說道。
“這”朱希孝一臉的為難。
朱翊鈞略有些疑惑的問道“緹帥不會”
“會”朱希孝只覺得自己心里一股火騰就升起來了,他可是緹帥,戚家軍練兵的法子,格外有效,他當然打聽過,而且戚繼光也寫了兵書,朱希孝作為緹帥,自然是會的
瞧不起誰呢
朱翊鈞要的就是這個火,他是皇帝,他不把這個火勾起來,朱希孝不會好好的教,小皇帝年僅十歲,但是這個年紀習武,還是晚了,這習武第一步就是開筋。
“啊疼疼疼疼”年幼的皇帝不停的拍打著自己的腿根,這開筋,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疼得多。
朱希孝面露不忍的說道“那停下”
朱翊鈞疼的齜牙咧嘴,疼的冷汗直流,但依舊嘴硬的說道“繼續,使點勁兒緹騎不管飯,還是緹帥沒吃飯嗎”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