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現象都是假的,那一切都是假的。
“臣遵旨。”馮保明白了陛下到底在說些什么,以事實說話,不讓他買各種土豆番薯進京來,搞出些祥瑞糊弄皇帝,糊弄大臣,糊弄江山社稷。
朱翊鈞已經下了極為明確的指令,馮保若是違背,那他的大珰,也當到頭了,那子告父、父告子的告密鐵箱,即是馮保整飭后宮的利器,也是頂在他腦門的利劍。
馮保確切的領會了陛下的精神,保護好寶岐殿才是第一要務,其余都是扯犢子。
朱翊鈞踩著夕陽西斜,走進了大明皇宮。
京營總督王崇古也罕見的沒在城內,而是到了北土城,一眾昨日當著戚帥的面狂吠不止的百戶、總旗和軍卒被五花大綁,壓到了城門口,提督總兵官成國公朱希忠也一并前來。
朱希忠為武勛,被綁的是他手下的軍卒,他管不好手下的軍卒,若是能管得好,嘉靖二十九年,庚戌之變時,他就出九門至民舍御敵去了,而不是在城中守備。
土木堡之變后,大明京營盡喪,于謙為總督軍務、石亨為京營總兵官,在明代宗景皇帝的旨意下,重建京營,在正統十四年十月,新組建的京營,出城至城外民舍御敵,將瓦剌也先牢牢的釘在了西直門和德勝門外的西土城和北土城,最終擊退了瓦剌人。
朱希忠為武勛,他帶領的京營,只能在城墻上,依仗城墻堅固,等待著俺答汗劫掠京畿整整八日退去。
朱希忠約束不了京營,哪怕是朱希忠在諸勛貴之上,深受皇帝信任,但依舊是武勛,武勛式微,京營的事兒,朱希忠管不了,誰能管
京營總督軍務王崇古可以管。
有時候朱希忠十分羨慕戚繼光,戚繼光在古北口設伏殺了董狐貍整部,而董狐貍的侄子率眾前來支援也被生擒,薊州總督軍務梁夢龍不僅沒有上章彈劾,反而一頓天花亂墜的夸耀戚繼光的勇武。
戚繼光能練兵、能打仗、還能打贏、打贏之后還沒有人給他下絆子,朱希忠完全沒有那個條件。
“戚帥,咳咳”朱希忠一陣咳嗽,嘉靖二十九年,在守備京師之戰中受的傷落下了病根,這一直沒怎么大好,這清明時節雨紛紛,這雨的冷氣一激,讓他不停的咳嗽。
“見過成國公、王公。”戚繼光頗為恭敬的行禮,不過他沒跪,只是俯首作揖,算是見了禮。
大明對于臣子之間是否要行跪拜禮,形成了兩種涇渭分明的流派,第一派就是以海瑞海筆架為首,堅決不跪,跪天跪地跪父母君王,唯獨不跪上級;第二派,則是大明的主流,都行跪拜禮,見面就是一陣磕頭。
海瑞在福建南平縣做教諭教育局正官時,有上官巡視南平,海瑞帶著兩個佐貳官,見面就是一個滑跪,但是海瑞不肯跪,跪在地上的兩個人和站在中間的海瑞,就像一個山字形筆架,海瑞至此得名,海筆架。
戚繼光乃是三鎮總兵官,他不想跪,也懶得跪,張居正都不讓他跪,他為什么要跪王崇古。
“戚帥這次揚我大明軍威,好,好得很啊。”朱希忠滿是感慨的說道,軍人的尊嚴都是靠著一個又一個的勝仗打出來的戚繼光早已經用平倭的悍勇戰績,贏得了尊嚴。
王崇古看著戚繼光雄健的體魄,無奈的說道“我把那幾個不長眼的家伙帶到了戚帥面前,任由戚帥處置。”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