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同意,哪里輪得到你不同意再聽你的,我明天被拉到菜市口砍頭去了”
“這件事就這么定了”
王崇古這是真的被打疼了,思前想后,發覺楊博說的對,不惹到張居正頭上,張居正不會這么兇殘。
張居正當國已經快十個月了,因為皇帝年幼,張居正的手段,從來沒有如此激烈過。
張四維依舊有些不甘心的說道“張居正考成法不得人心,我們抓住了這一點,就能抓住所有的官僚,那張居正又能奈我晉黨如何”
王崇古不耐煩的說道“張居正借著先帝的遺命,對皇帝進行考成,陛下甚至不贊同潛規則的作弊,也要為考成法站臺。到底是誰在推考成法,你想想清楚可以嗎糊涂”
“就你這個樣子,把晉黨交給你,是打算讓張居正有事沒事,就踩我們晉黨一頭立威嗎”
楊博都樂了,這舅舅外甥起了沖突,張居正這四拳又準又狠,終于把王崇古給打的明白了點事理,而不是任由張四維胡作非為了。
循環往復向前,矛盾碰撞后,總有些火花和疑惑需要解決,顯然晉黨之間也普遍存在矛盾,而且也會碰撞出火花來,張居正那一套和陛下奏對得到的矛盾說,果然是天下至理。
眼下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掌握了矛盾說的楊博,這個晉黨黨魁終于再次變得名副其實起來了。
楊博沒有牽扯到了兩個人吵架,王崇古和張四維,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姻親,吵幾句不會破壞他們關系,楊博笑著說道“王少保,你剛才所言的張居正借著先帝遺命,對陛下進行考成,就是個很好的由頭啊。”
“國家有大利害、朝廷有大奸邪,我晉黨肯進逆耳之規,令大奸邪不能威震主上,王少保以為呢”
“有理”王崇古眉毛一挑,眼前一亮,面色一喜說道“還是親家有辦法啊,黨魁就是黨魁,就是有辦法。”
從今天起,晉黨要以葛守禮為中心,做最最忠誠的保皇黨
王崇古和張四維走的時候,楊博看著張四維背影的眼神有幾分狠厲,他在吏部衙門辦公,張四維用他的全晉會館威逼李樂,當時楊博不吭聲,不代表他不記仇,他還沒走,張四維就這么蹬鼻子上臉。
楊博怎么可能讓張四維如此得意下去
他是老了,不中用了,但是張四維又不是他兒子,他沒必要客氣。
大明首輔張居正都對楊博客客氣氣,禮遇有加,一口一個碩德之臣,張四維算什么東西
日暮時分,葛守禮一臉莫名其妙的被請到了全晉會館,當楊博說出讓葛守禮搬到全晉會館的時候,葛守禮卻猶豫了起來。
“我不知道要做什么,我維護不了晉黨的利益,太宰也看到了,我對元輔根本毫無辦法。”葛守禮頗為確信的選擇了拒絕。
楊博十分溫和的說道“葛總憲,元輔當國,主少國疑,滿朝文武面對元輔威權,全都支支吾吾一言不發,不敢仗義執言。唯獨葛總憲敢站出來指斥元輔行徑”
“葛總憲有忠心,這是我選葛總憲的原因,你都做了黨魁了,你維護晉黨利益與否,都是你的事兒了。”
楊博把對王崇古說的話說給了葛守禮聽,怎么樣高舉尊主上威福權柄,如何帶領晉黨真切的走下去,而后楊博開口說道“葛總憲也不要怕,白圭當國,受先帝遺命,他把事情做好是應該的。”
“而高拱被罷免回鄉閑住了,咱們晉黨做什么,也不必比白圭做得好,只要做出點成績來,就顯得我們忠君體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