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的朝廷是真的窮,沒有糧也沒有白銀。
“兩位大珰,我有件事想打聽打聽。”羅拱辰拿出了兩封鹽引遞了出去,但是讓羅拱辰非常尷尬的是,兩個宦官誰都沒接這個鹽引。
鹽引是錢,一份大鹽引價值一兩五錢銀,羅拱辰大約拿出了十多張的鹽引,超過了五十兩銀子。
海風吹著鹽引,略顯尷尬。
哪個宦官不貪錢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宦官不接賄賂
羅拱辰稍加思索,就知道自己辦了蠢事,這兩位大珰前來,鹽引就只有一份,他面色略微有些心疼,又摸出了十多張鹽引,兩只手伸了出去,這一人一份,才是做事之道。
鹽引在海風中吹得嘩啦啦作響,氣氛極其尷尬。
“羅同知收回去吧,不是嫌少,實在是不能拿,老祖宗和二祖宗都下了死令,誰在外面收錢,被外廷人拿住了把柄,自己找個井跳進去,羅同知想問什么就問。”張誠打破了沉默和尷尬,解釋了下原因。
一路上,張誠和張進,已經不厭其煩的解釋了很多遍,到哪里,官吏們,都不相信太監不收錢,這件事很是離譜。
最根本的原因,是馮保這個老祖宗不讓收,二祖宗也不讓收,老祖宗和二祖宗現在雖然沒有明爭但是也有暗斗,若是誰的人,在外面出了問題,宮里的座次排名很容易就改寫了。
陛下說到了王振,也敲打過了,馮保不想當王振,而且自打他不收錢以后,坐在文華殿上廷議的時候,罵人的時候,那叫一個理直氣壯,罵的那叫一個酣暢淋漓。
閹黨什么時候,這么揚眉吐氣過
馮保也逐漸想明白了,鈴鐺沒了就真的沒了,搞那么多錢在手里,留給收的義子還不如活的痛快些。
羅拱辰十分不解的收起了鹽引,問道“我去年進京的時候,想要收洋船的稅,這事,還能辦嗎”
“收”張誠立刻說道“必須要收”
張進也是面色鄭重的說道“不收洋船的稅,留著他們下崽嗎羅同知稍安勿躁,朝里還在磨牙,但是元輔先生還是要推動的。”
對于收洋船的稅,這件事本身,是理所當然的,但是朝中仍然有阻力,陸樹聲禮部尚書,就是那個最大的阻力。
“眼下就遇到了一件難事。”羅拱辰面色凝重的說道“一艘佛郎機人的四桅大帆船,請求入港商貿,這是抽分還是不抽分呢”
張誠疑惑的問道“按制入港就是,那船上運的是什么讓羅同知如此慎重”
“白銀。”羅拱辰頗為肯定的說道。
“羅同知不是說了嗎到港商舶大抵都有白銀,有白銀有什么奇怪的嗎”張進略顯不解的問道。
羅拱辰面色極為復雜的說道“這艘船上,全是白銀,大約有四百萬兩白銀,約有二十五萬斤。”
張誠和張進本來風輕云淡的表情變得略顯有些錯愕,張誠看著羅拱辰說道“你說多少”
羅拱辰凝重的說道“四百萬兩,二十五萬斤,為了購買生絲、錦緞、棉布、茶葉、瓷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