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鎮撫司就是個參考意見,具體審判,還要刑部和大理寺進行復查。
“并無冤屈。”顧章志聽聞朱希孝給出了判罰,跪在地,并不打算喊冤,也沒有什么冤枉他的地方。
顧九錫則完全不同,他努力的掙扎著喊道“他不冤,我冤枉啊,我就是收到了叔父的信,寫了道奏疏罷了,我什么都沒干,為何也要削我官身,流放我至云南邊方我冤啊。”
“徐璠,你說顧九錫冤不冤呢”朱翊鈞在后堂,看著徐璠笑著問道。
“傾巢之下,安有完卵何來冤屈之說。”徐璠無奈的說道,顧九錫是他妹夫,他妹妹嫁給了顧九錫。
結果顧九錫毫不猶豫的背刺了他徐璠一刀。
“冤不冤的,你喊了,就有人應”朱希孝揮了揮手,并不理會顧九錫的喊冤。
朱翊鈞在后堂露出了個笑容,他就是他,眥睚必報小皇帝。
徐璠投獻朝廷,愿意跟朝廷合作,顧章志和顧九錫敢動朝廷的人,不把這個爪子給剁了,縉紳有樣學樣,都要僭越了。
“徐璠,你的冤案,要等到南衙還田事兒了結,才能翻案,到了薊州,就主持這墾田事,好好立功,到時候朕也能在廷議為你張目,借機翻案。”朱翊鈞對著徐璠交代著。
翻案不能立刻翻案,南衙還田的事兒結束了,才能給徐璠翻案。
朱希孝沒理會顧九錫的喊冤,不是誰喊冤,都能被陛下召見,徐璠那是真的冤,而顧九錫是一點都不冤枉,此人罪名里,可不僅僅是了一道奏疏,身的罪名也是一籮筐。比顧章志只多不少。
“帶案犯原廣東海道副使汪柏、原都指揮使黃慶。”朱希孝沒有停止審案,今天的案子,不僅僅是顧章志和顧九錫,還有兩個廣東來的案犯,汪柏和黃慶。
朱希孝拿出了一本卷宗眉頭緊皺的說道“兩廣總督殷正茂奏言嘉靖三十二年,舶夷趨濠鏡者,托言舟觸風濤裂縫,水濕貢物,愿暫借地晾曬,海道副使汪柏徇賄許之。”
“時僅蓬累十數年間,后工商牟奸利者,始漸運磚瓦木石為屋,若聚落然。自是諸澳俱毀,濠鏡獨為舶藪矣。”
殷正茂集合了五十艘船把小弗朗機人給趕下了海,而后還要給小弗朗機人加稅到20,作為懲罰性關稅,供養皇室。
“你二人,收受了海道賄金,每年五百兩金花銀”朱希孝情不自禁的發出了疑問,汪柏、黃慶每年就五百兩銀子的賄賂,就把屯門、濠鏡等地,給小弗朗機人給占了去
簡直是可笑
哪怕你多收點錢呢,就五百兩銀子,就把土地給賣了失土可是要殺頭的
“始作俑者其無后乎,我漢室江山,漢宮法度,你二人開此一端,累害異代”朱希孝怒氣蓬勃的說道。
汪柏跪在地,以頭搶地,大聲的說道“澳門紅毛番夷,每年就送五百兩銀子的地租,緹帥明鑒啊。”
“那殷正茂更是貪得無厭,隆慶五年,殷正茂到了廣州府,就直接把我們設立了十幾年的榷市給搶占了去,私自抽分洋舶,一次就是二成,戰事緊張,甚至能超過五成”
黃慶趕忙附和的說道“殷正茂壞事做盡,他不僅搶了我們設立的榷市,還魚肉縉紳,一旦沒有糧餉,甚至直接明搶,打開糧倉就是用,縉紳們苦不堪言,敢怒不敢言,殷正茂索賄無度,戰事稍緊,就大肆納捐,強求縉紳納糧納銀。”
“他到廣州兩年,最少弄了三十多萬兩銀子,家門豪奢無比。”
“若說貪,殷正茂更貪。”
“殷正茂蕩寇平倭,他是和匪寇蛇鼠一窩了嗎”朱希孝反問道。
汪柏只好回答道“那倒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