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模一樣
王氏掌柜和張氏掌柜,至少抽了三成落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張四維的鼻子都快氣歪了。
日暮之前,張四維拿著完稅證明,走出了衙門,提到了嗓子眼的心,才落回了肚子里,當他看到了趙夢祐的時候,趕忙前去,手一翻就是一摞的鹽引說道“趙緹帥。”
“見過張侍班。”趙夢祐是正三品,張四維是正三品的東宮侍班,掌詹士府事,按照當下文貴武輕的局面,趙夢祐要先打招呼,沒撕破臉,就沒必要咋咋呼呼。
張四維心有戚戚,眉頭稍皺的問道“趙緹帥這是要往哪里去”
趙夢祐沒有收鹽引,抱著繡春刀,冷冰冰的問道“張侍班就莫要打聽了吧,緹騎不受賄是陸緹帥當初留下的規矩,張侍班要我壞規矩”
“那倒不是。”張四維已經知道趙夢祐來戶部衙門做什么了,來查驗稅票,而且張四維非常確定,皇帝家就是讓緹帥來查張氏是否納稅,沒納稅,立刻借著這個由頭,讓他全家入土。
張四維完全誤會了,趙夢祐的確是來戶部看張四維是否納了稅,也的確有借著納稅的事兒,折騰張四維一番,但是并沒有要張四維全家性命的想法。
朱翊鈞在立規矩,立稽稅房只稽稅其余不論的規矩。
稽稅房和日后的稽稅司,除了查稅其他一概不論,天下事莫過于利來利往,稽稅就是稽稅,不會擴大打擊報復,把這個規矩立好了,稽稅才能天長地久,什么都想摻一腳的部門,那是西廠,那是內行廠,西廠和內行廠,無法久立的根本原因就在于此。
稽稅,就只查稅務。
張四維在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趙夢祐看著張四維的反應,也清楚,這個聰明的家伙,已經清楚了稽稅房就是要找他的麻煩,趙夢祐皮下肉不笑的說道“張侍班可真是小聰明不斷,大聰明沒有。”
“倒是有件事得麻煩稽稅房了。”張四維有些為難的說道,他也沒有反駁趙夢祐當面羞辱,又不是抄家,罵兩句而已,反而有事求到了稽稅房的頭。
“哦何事兒”趙夢祐滿是奇怪,這稽稅房剛剛成立,他都納完稅了,這還跟稽稅房有啥關系
張四維那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還是猶猶豫豫的開口說道“家丑不外揚,這家里啊,出了家賊。”
趙夢祐的眼睛瞪大,看著張四維嘴角勾出了一抹笑意,然后這抹笑意快速化開,他故作驚訝的說道“呀呀呀,張侍班家里,出了家賊呀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呀”
趙夢祐在揶揄張四維,而且這個陰陽怪氣張四維一定能聽明白。
君父一體之下,大明就是家天下,那張四維和王崇古的作為,和家賊又有什么區別呢
所以張四維家里出了家賊,趙夢祐冷冰冰的臉,就是忍不住的笑意,伱張四維也有今天
“快具體說說。”趙夢祐笑容滿面的說道。
張四維把張氏和王氏家賊的事兒,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極為無奈的說道“這些年我和舅舅都忙于國事,總歸是對自家生意看顧不過來,就出了這檔子事,我也不擅長盤賬,找京師那些個買辦、經紀,他們都是蛇鼠一窩。”
“這就有勞稽稅房了,我今天也就是問了這家賊的實賬,但是他欺瞞了我多少,厘清了賬目,才能報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