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墮落之船上,內心的欲望會被無限的放大,但是駱秉良不吃這一套,他要是拿了孫克毅的女人,就得姑息孫克毅,日后孫氏這稅,是查還是不查
大明的元輔反復多次跟小皇帝講,什么是賄政之弊,什么是姑息之弊,駱秉良作為緹騎,明知故犯,死可能是一種奢侈,甚至連累給陛下當陪練的兒子。
他孩子才十三歲,已經是少年組的天下第二高手了,日后成就不可限量,必然光耀門楣。
駱秉良作為老爹,不能在外面因為下半身的事兒坑兒子不是所以孫氏的稅要查,那他就不能伸這個手。
花魁略有些尷尬的整理了下衣物,無往不利的裝可憐,對這個軍爺似乎沒有任何的用處,她看著駱秉良的背影,重重的嘆了口氣,看著海面,她還得在這條墮落之船上,繼續沉淪下去,只是不知道還有沒有力氣,攢夠給自己贖身的錢。
駱秉良一直在找,除了曾光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黨羽在,但是這畫舫的價格太貴了,除了曾光再無一人,在船只停靠月港之后,曾光用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人山人海之中。
曾光很能藏,但是駱秉良更能找。
在一個沒人的角落里,駱秉良將曾光抓住,扔到了水翼飛船,押送入京。
堂堂大明的勾魂使,還能讓煮熟的曾光長著翅膀飛走不成
作為緹騎,駱秉良總是用最快的時間完成自己的任務,好討到一點圣眷,為駱思恭毫無恭順之心贖罪。
駱秉良在京的時候,不止一次對兒子說下手輕點,那特么是皇帝,打出事兒來,全家都得死
但是駱思恭就是頭犟驢,皇帝讓他下死手,他真的下死手。
駱秉良在月港,見到了都餉館海防同知羅拱辰,而后在羅拱辰的介紹下,了解了很多有趣的事兒。
比如之前何心隱在福建講學,就是從松江府而來,在福建講學后,回自己江西老家吉安差點被潘季馴給逮住,才逃往了湖廣。
而駱秉良在見過了澎湖巡檢司的海防巡檢后,得知了一個驚人的消息,那就是雞籠島很大很大,樹很多,非常適合造船。
大明的人多,需要的柴火就多,伐木取薪就是一件很普通的事兒,柴米油鹽,柴字當頭,在柴火為主要生活燃料的時候,其實閩南并沒有太多可以用于造船的樹木,有也是在那些不好伐木的地方。
而現在,澎湖巡檢司不到一百里的地方,雞籠島很大,樹木很多,朝廷送到的六分儀觀測,可以清楚的看到雞籠島的最南端天北極出地角度為22°,而最北端天北極出地角度為254°
漳州為246°,南平為245°,也就是說在南北距離上,至少有八百里地,而這八百里地,擁有眼下造船需要的木材。
“很難。”駱秉良有些感慨,他這一趟畫舫的行程,產生了一些困惑,那就是朝廷的政令,無論說真話還是假話,做好事還是壞事,都會被認為是說假話、做壞事,任何一條政令,權豪們、甚至是大多數的百姓們,都是先反對。
比如澎湖巡檢司的水翼帆船們,對東南的大島進行了勘測,如果朝廷進行征調民夫,就會是一場竭澤民力的災難。
比如明明是更利于小民的清理侵占,在南衙也得不到廣泛的支持,清丈、清理侵占、還田,完全是為了讓小民有喘息之機,但是百姓們似乎認定了投靠權豪托庇,才是更加正確的答案。
想做事難如登天。
“再難也要辦不是”羅拱辰倒是極為的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