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古要不為楊博斬釘截鐵的說話,人心就徹底散了。
“都察院兩位總憲以為呢”朱翊鈞又詢問都察院的意見,畢竟科道言官歸都察院約束。
海瑞搖頭說道“此等大逆不道的言論,臣未見其有一絲的骨鯁正氣,不體朝政振奮之意,只為私門所求,為何要在朝為官干脆為權豪當幕僚算了。”
“臣沒什么意見。”葛守禮頗為平靜的說道,余懋學是晉黨,但那是張四維的人,他這個晉黨黨魁巴不得族黨早點死了,搞得晉黨整日難堪。
什么臭魚爛蝦,恥與為伍。
“那就發明旨吧。”朱翊鈞看著張翰嗤笑了一聲,發明旨下江南查辦,這個余懋學最好腚底下是干凈的。
所有人都知道,余懋學腚底下一堆的事兒。
張居正從桌上拿出了一本奏疏說道“兵部左侍郎梁夢龍,上奏言海運事,請求海運漕糧,接濟京儲羽翼,漕河省牽挽之力,免守幫之苦,而防海衛所犬牙錯落,又可以嚴海禁壯神都甚。”
王崇古率先發出了質詢,開口說道“元輔,你不能這樣坑你的門下學生啊,梁侍郎已經在海漕上跌了個跟頭,這又來海漕,若是這次再出事,元輔也保不住梁侍郎了,眼看著梁侍郎已經位居左侍郎了,更進一步可入文華殿了。”
隆慶五年九月,黃河泛濫成災,運河不通,張居正就讓梁夢龍主持了一次漕運,這件事進展一切順利,第一次海漕進行的非常順利,一共押解至天津衛十二萬石漕糧,節省運費大約一萬五千兩。
梁夢龍因此,受賜白金文綺,加俸一級。
萬歷元年初,海運船隊行至即墨福山島,遇大風,壞運糧船七艘,漂米數千石,溺軍丁十五人,給事、御史交章論其失,海運遂罷,而不復行。
河運漕糧,自詡正宗,海運漕糧為邪門歪道,梁夢龍在張居正的支持下,短暫的恢復了海運漕糧,但是遇到了大風浪沉船了,梁夢龍立刻就倒了霉。
海運自此就停了。
“人不能因為噎住了一次,就不再吃飯了,海運勢在必行。”張居正格外強硬的說道。
“理由呢,元輔要主持漕糧海運,陛下篤信元輔忠貞為國,那總要有個理由說服大家吧。”葛守禮看著張居正十分鄭重的說道“元輔可要想清楚了,此端一開,元輔怕是要多一項通倭的罪名了。”
葛守禮這可不是胡說八道,梁夢龍的海運漕糧船隊壞掉了七艘后,朝中言官就說言海運者,海賊也。清平之朝豈宜容此
梁夢龍的船遭到了風暴,沉沒了七艘,損失了數千石,就成了海賊。
張居正看著葛守禮說道“國朝河運漕糧運糧四百石為成例,及糧至京,恒少四分之一,又以每石捐五錢為損耗,所有人,都視漕糧為金穴,將失所食,大肆吐罵,不足為奇。”
“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不罵才怪。”
“大司徒,你來說說,為何要海漕吧。”
王國光拿起了個小冊子說道“成化十一年,以貼補車費為由,加貼補米7升,次年罷;成化十三年以鼠耗米加征7升,次年罷;弘治七年,戶部以恤運軍之苦,每石加征五斗,弘治十年罷;弘治十三年,以每年夏秋多雨,每石加征免曬米4升,3升軍困米,弘治十八年,加派變易米2升,折席米5斗,正德元年,皆罷。”
“正德七年、家派蒸潤米5升,次年罷,正德十六年,加腳價米1斗,次年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