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模樣太好、身段太妖,就成了兩宮太后特別警惕的地方。
朱翊鈞倒是能夠理解兩宮太后的擔憂,想了想說道“就按母親和娘親的意思辦吧,讓禮部再送一批畫像入宮來。”
“兩宮太后說,原話說陛下自己拿主意吧。”馮保十分確信的說道。
現在的兩宮太后,不太敢管皇帝的事兒,是不敢,皇帝越來越威嚴,那骨子的天下獨尊的傲氣正在形成,兩宮太后在干涉皇帝的時候,總是犯嘀咕,索性就直接撒手了。
讓皇帝對自己的婚事拿主意,其實不符合封建禮教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可是仔細想想,王夭灼就是被李太后給欽定的,大家都知道王夭灼要做皇后,所以這側妃、枕邊人的選擇,就完全交給了皇帝好了。
李太后其實是看到了朱翊镠的改變,才下定了決心不再干涉皇帝的決定,清清靜靜的禮佛,圖個省心。
潞王朱翊镠其實很難管教,幾歲的孩子沒了爹,當娘的又是極為寵溺,小小年紀就變得無法無天了起來,而皇帝的約束和管教,讓朱翊镠逐漸開始明事理,至少沒有之前那么胡鬧了。
這家是皇帝在當家,而且能當好,那皇帝自己拿主意,也省的落下了埋怨。
“讓丫頭拿主意吧。”朱翊鈞對這個事兒興致不大,既然王夭灼被欽定了做皇后,連聘禮都給了,遲早要做六宮之主,那就去讓她自己做吧。
“緹帥那邊還沒有消息嗎”朱翊鈞問起了西山襲殺案的調查情況。
“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太傅。”馮保非常無奈的說道。
馮保已經完全打消了對張居正的懷疑,張居正之前那三個字可替代。
可謂是把是勢要豪右、巨賈縉紳們的要害給亮了出來,馮保和張宏算是看出來了,嘉靖三十五年張居正不再游山玩水,毅然決然回朝之后,根本就沒打算善終。
這樣的人,是最可怕的人,這樣的人,活著的時候,根本沒法對付。
這也可以解釋,張居正為何會頂撞嘉靖皇帝和隆慶皇帝了。
同樣,襲殺張居正的人,也做了極為充足的準備,一定要把襲殺的罪名扣在張居正的頭上,手腳處理的極為干凈,被俘虜的那些亡命之徒,根本說不清被誰所雇傭而來。
大明朝有太多太多的懸案了,朱棣那么狠的人,自己剛剛喬遷新居三個月,三大殿和午門就一把大火燒的干凈,也成了懸案。
以道爺的權術,那么多次的奇奇怪怪的案子,最后也不過是不了了之罷了。
萬歷元年的刺王殺駕,萬歷三年的放火燒宮,完全是因為緹帥甚至連王謙都在盯著張四維,所以才能查的清楚。
懸案本身并不出奇,利用懸案達成什么樣的政治目的,才是一個成熟的政客需要考慮的事兒。
張居正敢放心的跑去西山當老祖,就是知道皇帝是個成熟的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