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惡貫滿盈的惡人,都覺得他們這些人死后下十八層地獄都是太厚待他們了。”
“我問你還有旁人知曉嗎”王崇古看王謙已經有點急了,這完全符合這個年紀的做事風格,沖動易怒,明明知道這個世間如此的丑陋,依舊對這些惡事,深惡痛絕,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我知道你的想法,這些人千刀萬剮也不為過,但是旁人知道,很有可能給他們通風報信,旁人知道的太多,陛下就不得不處置,你要知道,現在戚帥在東北謀求會寧衛,兩線作戰,兵家大忌,總不能把戚帥掰扯兩半吧”
“我不是包庇他們,你爹我有什么立場包庇他們他們憑什么奢求大明次輔包庇他們不過是合適的時間處置為宜,你明白了嗎”
十萬的信眾,鬧不好就要搞出民亂來,這可不是什么小事兒,戚繼光在東北征戰,京營不在家。
“現在只有我和咱們家的劉叔知道。”王謙回答了這個問題。
“王謙,你劉叔和你爹我過命的交情,當初讓劉大教你習武,你怕疼不肯,現在把劉大,派出去做這種事你虧心不虧心啊”王崇古終于知道了自己的好大兒,到底派誰去執行這些事兒了。
王謙口中的劉叔,是蒲城人,王崇古年輕時候還行過商,這劉大、劉二、劉三,三兄弟都是他們家的鏢師,劉二和劉三被山賊給殺了,還是王崇古幫忙,劉大報了兄弟的仇,自此之后劉大就一直在老王家當教習。
這是老王家大教場的總教頭。
他要走的商,都是陰結虜人的商路,馬匪山賊數不勝數,有的給面子,有的不給面子,江湖也不總是人情世故,也有打打殺殺,王崇古和劉大的確是過命的交情。
結果王謙使喚劉大做這種收買人的臟活。
“劉叔干的還是很順意的,不是我攔著他,他得去找王仙姑拼命去了,那干的是人事嗎”王謙說起了王燾貞干的那些惡事。
這種邪性的教派做點什么天怒人怨的事都不稀奇,王崇古素來不喜歡教派,比如那個黎牙實信奉的景教,那些個神父們拿孩子干的臟事,在大明的王崇古,都有所聽聞。
“不要外傳,我現在進趟宮。”王崇古披上了自己的鶴氅,帶著五爪金龍的龍氅,急匆匆的入宮去了。
王崇古很清楚,這個案子茲事體大,大明京營不在家,處置的不夠謹慎,這些個邪祟,真的會煽動百姓,發動民亂,當下的大明,人地矛盾、窮民苦力和勢要豪右的矛盾已經到了一個閾值,稍有不慎,就是蔓延整個大明的動蕩。
朱翊鈞在畫畫,確切的說,他手里有一大把的鉛筆,這些鉛筆的顏色有七種,他就是隨手畫畫,這種專業的工具,還是交給大明的畫師才能發揮出它的能力。
這是王恭廠在鉛筆之后,發明的彩色鉛筆。
鉛筆里沒有鉛,之所以叫鉛筆,是因為這是硬筆,古代的硬筆其實是鉛刀,懷鉛提槧,就是拿著鉛刀在木板上雕刻,所以鉛筆的含義只是相比較毛筆這種軟筆的硬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