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俺答汗早已不能行房的消息,怕是早就放在了那皇帝的桌上
不接受大明的敲詐勒索,就代表著這次和左翼的沖突,是一場單向透明的作戰,他俺答汗就是再猛,就算是他真的是成吉思汗在世,他也打不過等同于開了天眼的左翼,難不成真的指望索南嘉措,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
“唉,大汗,大明皇帝十歲開始習武,如此七年如一日,在萬歷元年開始閱視軍馬,在萬歷三年開始操閱軍馬,如此每日都去大營,別的不說,大汗已經多少年沒去大營里轉過了”三娘子的語氣里帶著些抱怨,這些年,大明金國隨著征戰減緩,連俺答汗本人都懈怠了,多少有點文恬武嬉、馬放南山、武備不興的味道。
當年畏懼左翼才跑到大鮮卑山以東生活的右翼,都不能一戰取勝了,要是一場突襲,就能把土蠻汗殺的丟盔卸甲,哪還有這么多事
俺答汗勃然大怒,拍著桌子面色漲紅的說道“我老了老了”
“我現在連馬都騎不動了,若是出現在軍兵面前,他們就知道當年戰無不勝的孛兒只斤俺答,現在只是一個連弓都拉不開的廢物”
“廢物”
草原的統治,高度依賴個人威望,這和依賴制度運行的大明朝廷完全不同,俺答汗已經上不了馬、拉不開弓了,他作為大汗,這個樣子,出現在軍兵面前,反而打擊士氣,他現在躲在三娘子的身后,還可以隱藏他已經老了這個事實。
飛花墮涸春難挽,瞎馬臨池夜可驚。
說得好聽,生老病死,人生常態,可草原這種不穩定的政權中,一旦他的樣子,被大多數人看到,人心思動,那些個野心家們已經要了俺答汗長子僧格的命,要了他的命,也不過是稀松平常,所以,平日里,他都是能躲在三娘子的身后,就老老實實的躲著。
三娘子再次搖了搖頭說道“那么,我去籌備給大明之貨物吧,準備好了,我再入京一趟。”
“會很吃力嗎”俺答汗靠在椅背上,面沉如水的問道。
他不喜歡三娘子去大明,無論是去宣府還是去京師,當年都說三娘子和那個吳兌有事兒,后來吳兌因為謊報軍情,牽連到了張四維大案之中,被皇帝斬首示眾,后來都說三娘子和王崇古有事兒。
這是他的夫人,他腳底下踩得已經是草原了,難道還要頭頂上再長一片草原
可三娘子已經完全不受他的控制了,三娘子現在住在歸化城,而不是他的板升城,即便是僅僅離了二十里。
三娘子站起身來,看了眼俺答汗,平靜的說道“為什么右翼不打仗了人心思定,都不想打仗,可是這人心思定這四個字,在草原上少有的奢侈,能活下去,才會人心思定。”
“還有,把你那懷疑的眼神收一收,我那顏出,沒那么廉價”
那顏出是三娘子的本名,即便是很少有人這么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