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利佩二世膽子就大得多了,欠賬的才是爺,不給,大明皇帝難不成跑到泰西去討
“不還,那不是就不能跟大明做生意了嗎我的君王沒有如此短視。”黎牙實還是在為費利佩二世說話,堂堂日不落帝國的君王,怎么可能為了這么點欠賬,損害自己的信譽呢
“他沒有船長,利息也不會漲到24那么高去,他現在焦頭爛額,戰爭的風險實在是太大了,大明有句話,叫水無常形,兵無常勢,說的是這打仗,就像是水一樣,沒有固定的模樣,佛郎機固然強大,可是內憂外患之下,朕必須要考慮風險。”
“如果他以現在不是焦頭爛額,自然不會短視,但他現在只能先顧著眼前了,能顧著眼前已經不錯了。”
朱翊鈞說的是費利佩二世身上的戰爭風險。
費利佩二世的敵人有,英格蘭人、法蘭西人、尼德蘭地區的內亂、綠蘿奧斯曼帝國的海陸進攻以及最近的安東尼奧的騷擾艦隊。
他的無敵艦隊并不無敵。
“圣克魯斯侯爵會用手里的劍為帝國帶來和平”黎牙實攥著拳頭用力的說道,這些戰爭的威脅的確一直都在,挨揍的迭戈的父親,阿爾瓦羅德,會用手中的劍,消滅所有敵人。
“他要是不那么強,利息就不會那么高了。”朱翊鈞笑了笑,看了看帝師戚繼光笑,搖頭說道“君王因為敵國外患焦頭爛額,國朝因為內憂風雨飄搖,圣克魯斯侯爵若是不那么強,不是泰西活著的戰神,朕也不會給這么高的利息。”
“江河日下,何談振武二字”
除了本身的海貿風險,還有戰爭風險,以及朱翊鈞談到的政治風險,這才是利息這么高的根本原因。
風險越大,收益越大,這很合理,如果這筆欠款真的成為了壞賬,那朱翊鈞只能給泰西來的船,全部施加懲罰性關稅了。
“陛下,這”黎牙實終于是啞口無言,陛下能言善辯,黎牙實從一開始就知道,現在更加清楚了。
朱翊鈞微瞇著眼看著挨揍的迭戈,笑著說道“費利佩二世是個很聰明的人,他把一個對海貿一竅不通,甚至有些傲慢的貴族子弟派過來,看似是誠意滿滿,但這個家伙,何嘗不是人質呢”
“黎特使,日不落帝國的頂層,并不如想象的那么風平浪靜。”
朱翊鈞這個人,愛講實話。
迭戈這個人選并不合適,哪怕是費利佩二世把他的兒子派過來,都不意外,但他卻派了最能打的戰神兒子過來,這其中意味著什么,就顯得十分玩味了。
“可是這個利息太高了。”黎牙實還在掙扎,陛下說的很有道理,大明要這么高的利息也很有道理,但還是太高了。
黎牙實已經回不去了,作為一個在神的面前發誓終身不娶要用一生侍奉神的神仆,他已經背棄了自己的諾言,他要是回去是要上火刑柱的,但黎牙實依舊在履行自己的職責,作為特使的職責,為西班牙的利益奔波。
朱翊鈞眉頭一挑,笑著說道“朕說了,費利佩二世,他可以不還的。”
“欠了陛下的錢不還,哪怕是數萬里之外,大明的水師還是要討回來的,錢不重要,君辱臣死。”黎牙實十分了解中原文化,欠皇帝的錢,大明皇帝真的會發動一場戰爭,追回欠款,即便是遠在泰西,錢不錢的不重要,天朝上國的臉面太重要了。
朱翊鈞笑了笑,沒有再多談,而是興趣滿滿的看著駱思恭胖揍迭戈,迭戈根本不是對手,這就是個紈绔。
“陛下,再打怕是要打死了。”戚繼光看火候差不多了,站出來勸陛下消消氣,再不喊停,駱思恭真的敢把迭戈活生生打死,死了也就死了,就是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