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光啟這臉上那道長疤,實在是太扎眼了,立刻就被小黃門給認了出來。
小黃門拉住了姚光啟說道“可是密州市舶司監當官姚光啟當面”
“正是。”姚光啟趕忙說道。
“陛下宣見。”小黃門把姚光啟帶到了左順門,讓他在這里等了片刻,而后又領著他等在了文華殿前,這一等就是小半個時辰。
姚光啟想開口問,早上喝了咸湯有點渴,但是小黃門在旁邊一動不動,十分嚴肅,弄的姚光啟也不好開口。
“宣姚光啟覲見。”成隊的太監吊著嗓子,把殿上的天語綸音傳下,姚光啟才在小黃門的指引下,一步一步走上了文華殿,跨過殿門,他也不敢抬頭看,趕忙行了大禮。
“臣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姚光啟俯首帖耳,十分恭順。
“平身,賜座。”朱翊鈞看著姚光啟,語氣比較輕松,甚至還給姚光啟賜了個座位,這可是很多四品的僉都御史入殿都沒有的超規格待遇,張宏還給姚光啟看了杯茶。
“此去半年,再見姚愛卿,已大不同,朕心甚是慰藉。”朱翊鈞打量了下姚光啟,語氣頗為溫和的說道。
陛下很高興,馮保和張宏作為陛下帳下兩個狗腿子,陛下這個態度這個語氣,馮保和張宏都能看出來。
“臣之前未曾有幸見過陛下。”姚光啟眉頭一皺,他以前真的沒見過陛下,皇帝長啥樣他都不知道,陛下何出此言,怎么就是再見了
“你抬頭看看。”朱翊鈞滿是惡趣味的說道。
姚光啟抬頭一看,眉頭擰成了個疙瘩,陛下的模樣和他心中某個模樣逐漸重合在了一起,他有點懵,他和王謙斗的你死我活的時候,燕興樓二樓柱子旁,總是有個人,在他和王謙沖突的時候,大聲叫好,那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恨不得立刻打起來的模樣,令人印象極為深刻,原來那個招人恨的家伙,就是陛下
姚光啟冷汗直流
當年,他有個狗腿子看陛下有點不順眼,在燕興樓的陛下,確實惹人生厭,全場就伱喊的聲音最大那個狗腿子問姚光啟要不要教訓下,姚光啟不想找麻煩,就沒讓狗腿子去招惹。
“你認出朕來了”朱翊鈞樂呵呵的說道。
“臣有眼無珠,還請陛下恕罪。”姚光啟人都麻了,大明京師這地界,水深王八多,燕興樓看熱鬧的人里還有陛下幸虧,當時他沒有讓狗腿子去教訓
“無礙無礙,當初你呀,在燕興樓,可是腳步虛浮,兩眼無神,臉色煞白,還有浮腫,看看現在,龍行虎步,身體還壯實了不少,好好好。”朱翊鈞看著姚光啟的傷疤笑著說道“這道疤,為百姓留的,朕替百姓記下了。”
馮保和張宏互相看了一眼,陛下當初可不是這么說的,陛下當時罵的可難聽了,說姚光啟整日里正事不干光知道散德行,就是個表面光鮮的棒槌,陛下當時確實很討厭姚光啟,現在姚光啟多少得了點圣眷。
“不是什么大事。”姚光啟不認為這道疤有什么,他覺得換個人在那兒當監當官也會那么做,自己辛辛苦苦種的海帶,這幫海寇憑什么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