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
萬士和走了進來,俯首見禮坐定之后,開口說道“陛下,這船舶票證的風力倒是過去了,可是,這船舶票證的數量,還是遠遠不夠,現在燕興樓也收不到幾兩銀子的交易稅,要不,再發點”
趁著遮奢戶對船舶票證的追捧,狠狠的割一波韭菜。
萬士和之前領了船舶票證的風力輿論,有人說大明皇帝賣給蒙兀兒、泰西都不把船留在國內認籌,是寧于友邦,不予家奴,萬士和搞定了這個風力輿論,萬士和沒有就此收手,而是繼續掀動風力輿論,主要討論的就是船舶票證和精紡毛呢生意的本質不同。
經過數次唇槍舌戰,真的讓萬士和討論出了點什么,船舶是生產工具,精紡毛呢則不是,這個本質上的不同,衍生出了盈利方向的不同,搞明白了這一問題后,船舶票證的生意更加紅火,遮奢戶的熱情更高。
大明造船廠的產能和遮奢戶們對船舶票證的旺盛需求產生了矛盾。
“還是希望朕搞期貨船舶票證”朱翊鈞思索了一番。
萬士和沒說話,表示了默認,他就是這個目的,他有很多的理由,但這些理由陛下都清楚,不必贅述,他就是來試試陛下的口風。
“不行。”朱翊鈞十分明確的說道“這口子不能開,說句難聽的,日后朕要是砸了這個聚寶盆,這是朕的手段之一,總得留點掀桌子的手段。”
“陛下圣明。”萬士和想了想,沒有更加執拗的堅持,其實請求陛下搞期貨船舶票證的遮奢戶,怕的也是陛下砸盤,但是陛下始終把掀桌子作為矛盾不可調和時要使用的手段,那萬士和說再多也是沒用。
萬士和是帝黨,而且是那種只能一條路走到黑的帝黨,他不是來試探的,其實這件事對陛下有好處,聚斂興利,陛下能用期貨船舶、票證狠狠地割一波韭菜,但陛下心懷柔仁,不肯割這一茬韭菜。
這是陛下一直以來的特點,可持續性竭澤而漁。
比如照顧好張居正、譚綸、凌云翼、殷正茂等人的身體健康,而后讓他們持續為大明發光發熱。
“萬太宰,朕這里有件趣事,兩廣遮奢戶請凌部堂回兩廣去”朱翊鈞說起了今天聽到的趣聞。
萬士和略顯呆滯的扭頭看向了陛下,眼睛慢慢瞪大,醞釀了一番,只說出了一個字“啊”
這個世界太瘋狂,萬士和完全無法理解,兩廣遮奢戶們是瘋了嗎凌云翼這個大殺星都敢請回去
當萬士和了解到了事情的全貌之后,只能無奈,兩廣遮奢戶的訴求,其實總結起來很簡單痛痛快快的讓老子死
電白石氏老爺子用性命踐行了這一道理,太憋屈了。
“這個王家屏在京堂的時候,還老老實實的,到了地方,狠辣至極。”萬士和撇了撇嘴,王家屏做的一點都不過分,這就是他做事的風格,只是苦了兩廣的遮奢戶們。
萬士和嘆了口氣,往前湊了湊身子,低聲說道“陛下,黎牙實那個媳婦,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