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嘉靖皇帝做出如此決定的原因,就是自明仁宗朱高熾登基后,奴兒干都司開始了梗化。
朱棣還活著的時候,迫于朱棣的武力,未敢輕舉妄動。朱棣死訊傳到奴兒干都司后,當地不服者立刻利用海東青信仰、以及捕捉海東青的勞役之苦,擅動民眾,掀起了叛亂。
張居正放棄了勸說,這個人認死理,不是他巧舌如簧就能忽悠的。
朱翊鈞對這種變化是頗為認同的,他思前想后,在這篇奏疏上,寫了八個字不為刀俎,即為魚肉。
大明已經完全失去對朝貢國、藩屬國的興趣,甚至對簡單羈縻宣慰司的功能,都產生了十分明確的懷疑。
駱思恭排查的方法很簡單,陛下的互相檢舉揭發辦法,這年頭的箱子上可沒有一只眼睛盯著看是誰在告密,但凡是線索,就可以獲得獎勵,在這種檢舉揭發之下,小廝和婢女之間誰對誰有意思,都被緹騎所知曉。
在駱思恭抵達全楚會館后,全楚會館的安保上升到了通和宮同等級別。
大明皇帝精準的提煉了萬士和講的內容并且做出了言簡意賅的總結,這就是大明當下大思辯中,得到了一個國際競爭的基本原則,這和傳統儒家禮法中的有了禮就有了一切的觀點,是完全相悖的,更像是在宣傳一種弱肉強食的唯暴力論。
唯有實土郡縣,即駐軍、征稅、齊民編戶、車同軌書同文,才是大明領土。
萬士和上這封奏疏的目的,主要是為了一件事,那就是告訴陛下,遼東以北,不服大明王化久至一百七十年前的洪熙元年,由來已久,海西女真、建州女真、野人女真三部,野蠻難馴,懷柔政策只是在養虎為患,大明是怎么失去奴兒干都司的,就應該怎么親手拿回來。
羈縻有個屁用
上元節的熱鬧終于走向了尾聲,王夭灼跟著朱翊鈞坐上了回通和宮的車駕,順著小鐵路而去,王夭灼摸著肚子,看著窗外,這么熱鬧的日子,和劉妃李妃無關,她們倆在宮里候著,擔驚受怕。
密閉的空間里,朱翊鈞的手多少有點不老實,王夭灼靠在皇帝的懷里,面色變得駝紅,她帶著些許的喘息聲說道“夫君,今天臣妾不能侍寢了。”
“怎么了又有了嗎”朱翊鈞略顯驚訝的問道。
“嗯。”王夭灼也有點惱火,食髓知味,她這有了身子,最少一年半又不能侍寢了,生孩子要十個月,產后恢復又要六個月,這么長的時間,正是大好年華,苦守閨房,多少顯得清苦。
朱翊鈞也不再胡鬧,抱著王夭灼,絮絮叨叨了起來,絮叨的內容比較雜亂,主要是前朝的事兒,陜西蘭州毛呢廠今年終于制作出了精紡毛呢,而且還找到了一個白土礦,天不遂人愿白土礦有點深,不太好挖;云南的鑄錢陷入了瓶頸,滇銅產量已經被呂宋全面超越,朝中在討論滇銅的規模是不是能小一些,休養生息;爪哇島發現了石油黑金,是大明的實際控制范圍,可以大力開采,大明輕油的供應得到了一些保障;
王夭灼這些年一直跟在朱翊鈞身邊,對這些事兒,都有一些自己的看法,比如這滇銅之事不能停,這是云南的支柱,停了,云南的發展在何處比如這爪哇離馬六甲海峽很近,馬六甲海峽在紅毛番手里一天,就不能安心,側臥之榻豈容他人鼾睡。
車駕停在通和宮門前,朱翊鈞去盥洗房盥洗去了,而王夭灼則來到了花萼樓,劉妃和李妃等在這里。
“你二人同本宮一起進宮,已然三年,那后進宮的周妃、冉妃都有了子嗣,爾等應該憂慮不安,越是憂慮則越是不得圣眷,便越發憂慮謹小慎微,如此下去如何能成今日本宮給你們指條明路,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們自己的了。”王夭灼收起了在皇帝面前的柔弱,端起了后宮之主的架子,語氣極為平淡。
“謝皇后千歲指點”劉妃和李妃互相看了一眼,行了個大禮,跟著宦官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