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事實的真相,居然是這個模樣
勢要豪右盯著海貿那點厚利,王崇古盯著勢要豪右的命根子。
“次輔做事素來如此嗎如此的如此的足智多謀嗎”潘季馴低聲詢問著海瑞,他一時間找不到很合適的詞,老奸巨猾、詭計多端很合適,但實在是不適合當著面說。
海瑞想了想點頭說道“素來如此,不過王次輔不是元輔的對手。”
廷議在爭吵中結束,朱翊鈞已經對廷議的熱鬧抱有很大的熱情,在廷議之后,朱翊鈞專門留下了王崇古和潘季馴,詢問了王崇古關于廢除賤籍以及市舶司還田事之后,才跟潘季馴交流起綏遠諸事。
王崇古從文華殿離開的時候,腳步極其輕快,這還田疏算是有了具體的章法,雖然還只是蝴蝶小小的扇動了一片翅膀,但火苗已經點燃,還田疏是火苗,田地是可燃物,勢要豪右是空氣,窮民苦力同樣也是空氣,對田地的爭奪,這場看不見的土地戰爭已經打響。
但是王崇古走著走著,忽然站定,眉頭緊鎖,他意識到了不對勁兒,他越想越不對,右手握拳,用力的打在了左掌上,他臉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情,不知不覺之中,他又上當了上了張居正這個家伙的當
王崇古氣急敗壞的走進了文華殿對面的文淵閣內,站在張居正面前,嘴角抽動了下,拳頭緊握,青筋若隱若現,帶著壓制的憤怒低聲問道“張居正,你又陰我”
直呼其名的憤怒,王崇古是真的怒火沖天。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坐下說,不要那么大的火氣,我又打不過你。”張居正帶著和皇帝同款的笑容說道“王崇古啊,咱們也是老對手了,從隆慶年間鬧到了萬歷十年,這已經十五六年了吧,有合作,有對抗,還有生死之仇。”
張四維被族誅了,那可是王崇古的親外甥,張四維死的時候,主少國疑,皇帝是靠著張居正的支持才做到的,沒有張居正支持,皇帝和太后,不過是后宮里的孤兒寡母罷了。
“但唯獨這次,我沒有坑你。”張居正非常確信的說道。
“之前說好的,我就是上本請均田役疏,具體的執行你來做,這是當著陛下的面兒,你攬下的差事,現在落到了我頭上我在總裁普查丁口、廢除賤籍,還有還田,還田啊你要害我啊”王崇古攥著拳頭,用力的揮舞了幾下。
“你不怕那些狗東西反攻倒算,我怕你忘了謝遷后人之事了嗎”
王崇古提及了一件舊事,嘉靖三年,道爺大禮儀之爭大獲全勝,趕走了楊廷和,但這不代表著道爺就已經完全掌控了朝廷,嘉靖三年到嘉靖六年,朝中反對的聲浪一波接著一波,后來道爺沒辦法,請出了謝遷。
謝遷謚號文正,成化十一年狀元,孝宗、武宗的帝師,算是資歷極高的人物,嘉靖皇帝請謝遷入閣就是為了壓制文臣們一波接著一波的聲浪,謝遷最終入閣,就代表著他支持嘉靖皇帝的大禮儀。
政治斗爭是很殘忍的,嘉靖二十六年,謝遷后人被倭寇殺的干干凈凈,只有次子謝丕遠游不在家中身免,這也是朱紈突然巡撫浙江的原因,嘉靖二十五年,剛剛領命巡撫南贛的朱紈,突然得便宜行事的圣旨,巡撫浙江,是道爺想知道究竟,但最后朱紈自殺明志,倭患四起。
謝遷是謚號文正的首輔,住在余姚縣城里的謝遷后人,就這樣被登門殺害,余姚縣令說是倭寇,說是謝遷后人和倭寇私市,分贓不均招致殺身之禍。
但王崇古對這件事有自己的看法,通倭通番,王崇古也干過,誰通倭通番在自己家里私相授受而且這倭寇來無影去無蹤,殺了人之后一個犯人都沒抓到。
王崇古當然不能肯定,謝遷后人滿門慘案,和當初謝遷入閣平息非議有因果關系,但王崇古怕。
王崇古從不是張居正,他甚至連普查丁口的因果,都不敢沾染,結果現在,沾上了天大的事兒,還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