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瑞千年以來君君臣臣的價值觀里,他最大的心病其實就是皇帝,在海瑞看來,皇帝英明則國強盛,皇帝昏聵則國亡,天下重任皆系皇帝一人,天下人人為私,唯有陛下一人公耳這類主張的擁躉。
一份妖書在京堂的街頭巷尾快速傳播開來,上面有二十名都察院御史、六科給事中們養的外室,一篇篇指名道姓,圖文并茂的御史與外室不得不說的小故事,二十頁的小冊子,直接點燃了整個京師,坊間議論紛紛。
緩和三個主要矛盾,就是大明當下制度設計的內因。
王崇古無奈的說道“其實沒什么,他們叨叨張居正十年了,叨叨出什么結果了嗎陛下英明睿哲,他們糊弄不了陛下,咱們家就不會出事,不反抗不是當縮頭烏龜,是沒必要,萬一掀起了黨爭,反而罪責難逃,相比較罵幾句,維系斗而不破的局面,才是以大局為重。”
很快就問出來了,和貪腐有很大的關系,這615萬畝田,之前托庇于江西地面官吏。
這種受教育程度的巨大不公平正在加速撕裂大明的上下,而官廠團造、工兵團營,以及圍繞著工匠、軍兵展開的三級學堂,就是為了緩和這種撕裂和矛盾。
朱翊鈞將手中一本彈劾王崇古的奏疏放下說道“這個光祿寺署丞蕭德輝說的很有道理,他在奏疏里說到了當初王崇古僭越之事、張四維刺王殺駕和大火焚宮,提醒朕要提防王次輔的不臣之心,他說的很對,朕對王次輔的提防,表現的那么不明顯嗎”
王崇古在私生活上,確實非常檢點,原配夫人死后,即便是只有王謙這么一個逆子,王崇古也沒折騰出外室子這種丑聞來,可是這幫清流,二十名御史,外室不止一個。
王謙看過解刳院的優勝論和劣汰論,從萬國美人來看,王謙認為解刳院說的有道理。
物理上消滅皇帝、張居正、王崇古這個變法核心,是最好的辦法,這看起來是個最優的解法,無論這三個變法核心誰死了,大明的新政都會戛然而止,但問題是大明對此極為防范,大明皇帝連皇宮都不住了,通和宮的人事結構簡單,守備森嚴,皇帝對士大夫常懷警惕之心。
陛下的確崇尚大道之行,這些年這么說也這么做,很多事都做在明面上,但這一次,王謙覺得陛下之前不是不會,而是懶得用,實在是熟練的王謙都覺得過于絲滑。
對于陛下的勤勉,海瑞從來沒話說,反倒是擔心陛下過于勤政,有克終之難的危機。
“嗯。”朱翊鈞稍加思索,認可馮保的說法。
潘季馴在萬歷三年蝗災的時候殺了不少的人,逼迫江西地面勢要豪右出糧賑災,新任江西巡撫王遴,到任后,查出了這615萬畝的田,王遴最終選擇了刺破。
這把神劍,相當好用。
“父親,你確定是咱們把陛下帶壞的”王謙臉上帶著迷茫說道“我倒是覺得,是張居正教了陛下這些個手段,陛下實在是太熟練了,甚至連萬太宰收尾都做好了準備,其手段之熟稔,我看了都心驚不已。”
張居正若是在此,他絕對會出離的憤怒,他從沒有教過皇帝任何的陰損手段,別什么事兒,都扣在他頭上他又不是個筐,什么都能往里面裝陰損是你老王家慣用手段,不是他張居正的看家本領
真不是張居正教的,也不是王崇古教的,主要是朱翊鈞看的太多了,是睿哲天成。
原來這幫自詡清流的家伙,玩的這么花啊道貌岸然的背后,都是這些茍且之事。
相比較紅毛番金毛番,王謙更喜歡波斯美人,在他眼里,紅毛番和金毛番,都是沒有脫毛的豬,身上那股需要用香水遮掩的味兒和旺盛的體毛,王謙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