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綏遠支邊的問題算是緩解了,而且隨著三級學堂的建立,這個問題可以得到進一步的緩解。
各種花言巧語會欺騙,但牛子不會。
王崇古嘴角抽動了下,咬牙切齒,帶著一些不敢置信的目光,看著王謙問道“兒啊,你是不是嫌你爹命太長了你就真的這么著急繼承家產嗎”
“孩兒就問這要是動起手來,做到什么地步比較恰當陛下圣諭賤儒都騎到伱們老王家脖子上耀武揚威了,還問做到什么地步孩兒把妖書的想法告訴了陛下,妖書是內署三經廠印的。”王謙完整的告訴了王崇古整件事的始末。
“有理。”朱翊鈞笑著說道“蕭德輝他不是王次輔啊,他感受不到壓力和頭頂上的利刃。”
這可是六百萬畝田,江西地面官員居然敢姑息隱匿真就不怕事發。
王崇古往椅背上重重一靠,滿臉懊惱的說道“當初舞得動七星環首刀的時候,就該把你剁了,反正有孫子了。”
王崇古似乎陷入了孤立無援的窘境,他是張居正的政敵,大明討伐板升的時候,王崇古又刀刃向內清理了晉黨的蛀蟲,而后請均田役疏又讓他自絕于鄉賢縉紳、勢要豪右,工兵團營再建三級學堂,這就是得罪了士大夫。
海瑞順著這六百萬畝田,抓到了這一批二百六十四員貪官污吏,一體革罷。
王謙還沒那么大的本事。
第二個矛盾則是新政惠及的還是肉食者,肉食者和生產者之間的矛盾,并沒有十分明顯的緩解,甚至部分自耕農、佃戶承擔了清丈帶來的稅收壓力,這也是稽稅院被恨的咬牙切齒的原因,新政的推行是隨著行政能力的恢復,一步步推進的,強人身依附的關系并沒有明顯改變。
事情是王謙干的,有其父必有其子,王謙從來就不是什么堂堂正正的人物,他自己都承認,父子皆奸臣,既然是奸臣,就得干點奸臣應該干的活兒。
“你可真是孝順。”王崇古直接被氣笑了,他都這個歲數了,哪有盡孝送波斯美人的
“爹,就問你,這把清流的皮都給拔了,讓他們赤條條的曝于世人面前,孩兒搞得這妖書,爹心情是不是爽利了許多”王謙探了探身子,好奇的問道。
馮保選擇了實話實說,相比較陛下對張居正、戚帥的回護,王崇古也做了很多事,陛下從沒幫過王崇古。
“孩兒也不是胡鬧,前幾日,陛下詔孩兒入通和宮御書房,詢問了燕興樓交易行諸事后,對孩兒說這幫言官喋喋不休屬實討厭,為人子理當盡孝,若有良策,不必藏拙。”
還田疏和請均田役疏,才能明顯緩解人地矛盾、生產者和肉食者之間的矛盾。
萬歷維新正在深入改變大明的江山社稷,方方面面,政治、軍事、經濟和生活方式,都隨著大量白銀流入和新政的推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在這個劇變的過程中,大明正在逐漸變得強大,但維新的過程中也包含了尖銳的矛盾。
沒必要撒謊,王崇古在西山煤局躲藏,不止一次想要動手了,他性格暴躁易怒,雖然刻意壓制收斂,但不止一次想要動手,最后還是以大局為重,忍住了。
萬歷十年三月,還沒過完春天,海瑞就聯合吏部,褫奪官身功名各級官員高達二百六十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