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王一鶚在閑暇的時候,悲觀的認為,張居正一死,人亡政息的時候,大明也就亡了,只不過可能需要數十年的時間去埋葬罷了。
京營銳卒分開,每一個人可能不是大明最強的,但十人隊的時候,就要講配合了。
為徐階平反奔走王一鶚閑的沒事,可以去勾欄聽曲。
一千五百客兵,都是跟著他平定羅旁瑤亂的老兵,一個個兇神惡煞,除了會殺人,什么都不會,這些客兵沒法解散,更沒法安置,聚在一起,還聽凌云翼的號令,要是散了,那就是遍地匪患。
“客兵在廣州掃平瑤亂,而后在山東蕩滌響馬,乃是百戰強軍,銳卒養精蓄銳多日,在臣看來,軍容倒是整齊,但是這打起來,勝負尚未可知了。”凌云翼看著校場,頗為肯定的說道,一副我必贏的樣子。
朱翊鈞蹬著自己的旱鴨子,直奔北土城武英樓,而不是像之前一樣盛裝出席,坐著大駕玉輅,旱鴨子都快蹬冒煙了。
王一鶚才不會為徐階奔走,徐階拿了大家那么多的銀子,關鍵時刻非但不幫忙,嚴嵩死了,徐階權傾天下也不肯為張經、李天寵平反,徐階就是那種極度自私自利的、只計較自己利益得失的座師。
凌云翼以兵部尚書巡撫山東,這都是大司馬,而且都為自己的兵說話,那真的是唇槍舌戰,半分不肯退讓。
嘉靖三十四年十月,張經、李天寵被斬首示眾。
他堂堂親王,一年俸祿只有400石,還有七成要折鈔,剩下的120石,還得看地方官的臉色
朱厚烷哭訴張居正冷血無情,張居正從來沒有把宗俸納入考成,以致于親王府都只能領這一點點的俸祿,雖然自己名下有許多詭寄田畝,但他根本沒見過這些地契,河南清丈難的大鍋,河南宗藩,不肯背
都說河南王府多,現在河南王府一體遷徙入京,這總不能把他們當成借口和說辭了吧。
大明朝廷是不發宗俸的,因為都是就藩時候令有司給地,這些地也不在王府手中,而是地方有司管理,大明國朝二百年,官田被侵占,地方的府庫也是空空如也,地方給王府宗俸,更是牙縫里擠出來的。
王崇古很能理解,因為他也抗過倭寇,這可能也是陛下當初留他一命的原因。
張經是南京兵部尚書,平倭總督大臣,總督江南、江北、浙江、山東、福建、湖廣各省兵馬,在王江涇鎮大敗倭寇,殺敵2000余眾,俘虜亡命之徒五千之多。
“打贏了沒”朱翊鈞興致勃勃的問道。
“徐階就是條老狗。”王一鶚咬著牙,低聲對著兩座墓碑低聲說道,他曾經為張經李天寵的平反奔走,那是隆慶二年,徐階倒臺之后,由河南巡撫楊光訓發起,為張經、李天寵平冤昭雪,再請謚號。
時間越久,王一鶚就越發現徐階這個座師的面目,和這個座師制度的弊病。
本來凌云翼以為大勢已去的時候,客兵的一個斥候運氣極好,找到了京營銳卒的中軍位置,剩余的一千二百人蜂擁而至,還在擺陷阱的京營銳卒兵力分散,傷亡慘重,差點被客兵給端了老巢。
“承讓,承讓。”曾省吾笑容變得燦爛起來,凌云翼嘆了口氣,他知道,客兵輸了。
八強里有六個都是客兵,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鄭王府都塌了好多年了,也沒見地方有司修繕萬歷元年,郡王以下自謀生路之后,郡王以上的宗俸也沒有保障了
考成法,是天下官吏的自由,是天下官吏的廢除賤籍之法。
還有徐階那個大宅子,現在的大明水師衙門,金澤園,那座宅子,至少也要二十萬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