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戚繼光認為,陛下搞得這場面,實在是有點大了
再更換印綬,遷安侯銀印換公爵銀印,銀印已經是最高等的了,金印只在太后、皇后、太子、親王使用,皇帝用的是玉印。
陳大善人倒是也不急,因為這莊稼漢子有的是把力氣,真的惹急了,那恐怕就是血濺五步,陳大善人,也不馬上索要,就一直催債,催債,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借的賭債,白紙黑字簽字畫押,不能賴債。
天子佩刀這東西不能輕授,一事一授,差事辦完了一定要收回來的。
張居正之前說,一旦給戚繼光封公,就代表著雪藏,再也沒有出戰的機會,畢竟封無可封了。
實在是這傳聞中的凌云翼過于兇殘了,其實凌云翼沒有那么傳聞嗜殺成性,可三人成虎,越傳越離譜。
“宣旨吧。”朱翊鈞再次揮手說道。
劈柴燒火端茶倒水伺候人,晚上還要暖被窩,冬天破冰取水,干的慢了輕則幾個巴掌,重則幾鞭子,脫了衣裙罰跪,哪天老爺起了興致,臨幸一下,這決計不會有名分,因為賣身契就是賤籍,賤人哪來的名分
“如此。”戚繼光一愣,隨即就意識到,在萬歷年間,在陛下手下,那就是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任何時候都要發揮作用,絕對不會讓人才閑置就是了,想退休躲清閑門都沒有,立刻,他也精神抖擻了起來。
“皇明祖訓有定,功臣爵位非有社稷軍功者不封,今遣將軍錫之敕命于野,帥燃薪達旦,破國于四方,征戰于四野;擒賊酋于陛前,軍功著于四方;賊人至今聞之尚自膽寒怯懼。”
兩個小黃門,拿來了奉國公四爪蟒龍服,幫戚繼光換上了外袍,這就沒有禮法問題了,戚繼光封公,乃是四爪蟒龍,走升龍道,就非常合理了,朱翊鈞怎么可能讓戚繼光陷入禮法困局之中呢
戚繼光拾級而上,來到了月臺之前站定,緹帥趙夢祐檢查了戚繼光是否攜帶兇器。
從河南地方清丈始終無法徹底展開,最終讓皇帝徹底不耐煩的時候,這就是注定的事兒了,這個老大難問題不攻克,大明新政就會遭到廣泛質疑。
戚繼光站在皇極門,看著遠處皇極殿,看著這場面,看起來平靜,波瀾不驚,但捧著銀印的手,略顯有些顫抖。
隱匿田畝可是違抗皇帝明旨,抗旨不遵,是真正的謀叛大罪,連丹書鐵券都保不住的罪名。
這個笑容是發自肺腑的高興,笑容里沒有一點雜質,陽光燦爛,前面那些冊封、圣旨,都是精心準備,是作為天子,給征虜大將軍征戰歸來的交待,而后面這一句歡迎回家,就是朱翊鈞作為個人的情緒。
一體白沒分撥,田畝只能頂退,不能買賣,是凌云翼的目標,他計劃三到五年做完。
所有被抓的鄉賢縉紳,全都扣了一個罪名,不遵明旨隱匿田產,將所有人下獄,開始餓。
戚繼光向前邁出一步,龍行虎步的走到了皇極殿之前。
這枚印是征虜大將軍印,交回將軍印,意味著交回兵權,再調動兵馬,非皇命,超過一百人就要走兵部流程,這也意味著,戚繼光回到北大營到進宮覲見的這段時間,其實有兵變的危險。
連煤煙都寫滿了忠誠了屬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