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輔成顯然對執行必然向現實妥協是十分了解的,所以,侯于趙是真的心狠手辣,或許,這就是大明官吏的共同特征,嘴上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動手做的比惡魔還要狠毒。
黎牙實停下了腳步,看著索倫問道“我翻譯了,殿下就能看得懂了嗎即便是能看的懂,殿下可以接受嗎既然看不懂,不肯接受,我為何要翻譯呢”
“足夠是多少呢”朱翊鈞眼前一亮,有生意做,再好不過了
這一次的泰西特使的規模空前的龐大,還有一一批人,來自西班牙王國的特使索倫,來自神圣羅馬帝國的巴伐利亞公爵家的長子費迪南德,來自羅馬教廷的紅衣主教拉努喬法爾內塞。
“費利佩二世派你來干什么買船嗎”朱翊鈞好奇的問道,買船好啊
而另外一位來自則是北同盟,烏得勒支同盟荷蘭,是個紅毛番,名字叫艾恩馬倫,穿著十分樸素,臉上有許多的溝壑,并且有兩道傷疤,看起來經歷了很多的戰斗,這個姓氏很有趣,是磨坊的意思。
西班牙還是泰西的霸主,哈布斯堡家族在泰西擁有莫大的影響力。
朱翊鈞看著費迪南德,這是個很俊朗的男子,深陷的眼眶,高挺的鼻梁,硬朗的線條,出身顯赫的他,帶著由內而外的傲氣,掃視著全場,頗有貴族儀態。
那個看起來有點冷漠的法蘭西女人,也表達了自己的觀點,認為將奴仆從奴隸主手中釋放出來,對大明百害而無一利,如果沒有足夠的人員管理,還不如讓奴隸主管理奴仆,這樣更加的穩定,而用朝廷的人去管理,一定會增加行政成本,底層互害有利于穩定。
索倫是西拔牙國王的秘書,他對尼德蘭地區的不恭順、造反行為非常厭惡,以致于喝了酒之后,直接就對著尼德蘭兩位特使開噴了。
朱翊鈞笑著說道“看來特使不知道,朕會種地,而且每年都會在寶岐司種地,這是親事農桑,大明的育種,朕也有參與,已經培養了許多品種番薯種苗,現在綏遠種的牧草也有朕親自培養的種苗。”
“真的是不可思議。”沙阿買買提補充了一句,在他看來,大明就該大力推廣,轉世投胎做人上人,其實生生世世為奴,這才是正途,這樣一來,貴族就生生世世是貴族了,就像蒙兀兒國一樣。
“大明真的是太自由了”索倫喝了點酒聲音有點大,他大聲的說道“就像尼德蘭地區的叛徒一樣的可惡,居然在最富裕的地方造反,大明皇帝居然沒有鎮壓造反者,而是寬宥了他們,真的是太仁慈了”
今天,是泰西特使們的酒會,大明皇帝的到來是沒有邀請和預約的,因為這次皇帝真的抱著樂子人的心態,來看熱鬧的,如果暴露身份,就沒有任何熱鬧可言了,雖然沒有邀請,但他還是堂而皇之的走進了酒會的會場。
酒會慢慢散了,朱翊鈞站了起來,說道“高少卿,你去把索倫叫到黎牙實的府上,朕現在就去”
英格蘭、法蘭西、尼德蘭王國的這幾名使者都是坐著馬爾庫斯的船來到了大明,所以自然而然的聚在了一起。
朱翊鈞眉頭一皺問道“就這這點小生意直接找戶部小吏溝通就是了。”
林輔成的松江學派,有限制的自由說朱翊鈞就很認同,他的很多觀點,即便是幼稚,但只要有人提出來,討論的多了,自然可以補足。
“原來是這樣嗎是我疏忽了。”索倫略微啞然,才知道這里面有這樣的故事,他想了想說道“那嘉定的奴變呢你如此回護大明,這是不是新政的失敗”
足夠的粗放毛呢和棉布,對英格蘭傾銷,徹底破壞其剛剛興起的手工工場,摧毀英格蘭的支柱產業,而后再進行進攻,是徐璠通過索倫給費利佩二世出的餿主意。
黎牙實笑了笑,看著索倫嘆息的說道“你怎么知道我沒有翻譯呢其實我翻譯好了,但每一次殿下遣大明的特使,看完拉丁文本都是覺得不符合教義,不肯帶回去,所以只能送回去漢文本的了。”
游龍號和飛云號的所有桅桿、龍骨、骨架都是全鋼制造,以泰西的鋼鐵質量和數量而言,就更不可能制造的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