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莊家們有一點恭敬之心,不在皇帝出巡的時候搗亂,或者不是那么貪婪,在王謙尋求平穩的時候,稍微吃點,或者說不借這筆錢,都不會死的這么難看。
可是莊家們的吃相太難
看了,王謙定向爆破了這幾個莊家。
這次有人跳了永定河,一夜之間傾家蕩產,一無所有,連祖產都因為借錢而抵給了錢莊,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莊家們,四處借錢想要贖回祖產,卻沒人借給他們。
“王謙在奏疏里說,但凡是他們選擇的時間不是現在,王謙也不會趕盡殺絕。”朱翊鈞拿著王謙的奏疏,感慨萬千的說道。
王謙崇信威權,和王崇古的崇信威權是一模一樣的,王謙不希望出事,這次陛下出門玩兩天,是少有的出門散心,因為臨時行程的原因,又加了一天,潞王朱翊镠說皇帝是磨坊里的驢,陛下的勤勉王謙看在眼里,陛下好不容易出門散散心,非要在這個時間搗亂,給陛下添堵,那就不怪王謙下手狠辣了。
“陛下,臣想不明白,他們究竟想做什么。”馮保有些疑惑的問道“如果是為了謀利,低價買入高價賣出,如果是為了票證,低價的時候,就該大量買入。”
“臣沒看明白莊家們的目的,既然投機,這點定力都沒有,為何要入場呢”
“定力”朱翊鈞笑了笑,真的是旁觀者清,站著說話不腰疼。
馮保都被莊家們搞迷糊了,整個過程馮保看明白了,但始終無法徹底理解莊家們的行為。
朱翊鈞搖頭說道“莊家們原來的打算是平價買入,高價賣出,砸盤收割,而后以低價買入,幾個私人交易會一定是簽了桌下的協議來完成這個舉動,進而將這個規模不大的綏遠馳道,完全掌控在手里,其實莊家們和王謙一樣,長期看好綏遠馳道。”
“整個過程里,只要有一個人撐不住拋售,那就是桌下協議失效的那一刻,莊家們彼此之間的信任就破裂了,如果這種信任不破裂,其實莊家們是完全有一戰之力。”
“在踩踏的時候,大量購入穩定價格,他們的目的就達成了,低買高賣,踩踏的時候,可惜,哪有理性和定力,那個時間選擇了拋售,就會引起連鎖的拋售,這就徹底滑入了他們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在整個過程里,王謙利用的就是人性,他太清楚了莊家們的恐慌的信任會在什么時候崩裂。
馮保感慨萬千的說道“夫子說,人無信不立,事無信不成,業無信不興,國無信則衰。果如是也。”
“其實絕對的信任,在交易行是不存在的。”朱翊鈞靠在椅背上,他信任張居正和戚繼光,是絕對的信任,而這種信任建立在大明再次偉大的目標之上,一如當初秦孝公信任商鞅一樣,只有大道之行,才有絕對的信任。
人性本惡的鴻溝里,信任還是過于奢侈了一些。
“這次賺了多少”馮保好奇的問道。
“這個數。”朱翊鈞伸出了四根手指頭說道。
馮保試探性的說道“四十萬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