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緹騎眼里,地方官是不值得信任的,尤其是祁州閆氏造成了堆肥這種爛瘡,祁州地方官不聞不問。
這說明祁州地方很有可能已經和閆家沆瀣一氣蛇鼠一窩,所以,關上大門,即便是祁州知州領衙役來攻,也能等到保定府的援軍。
陳末控制了閆府的時候,大明京營剛剛出發,即便是保定巡撫辛自修也和閆氏一個陣營,陳末也有把握守到大明京營趕到。
陳末等在書房外,他一直等到里面的煙氣沒那么大之后,才帶著兩個緹騎,捂著口鼻,把如同死魚一樣的二人,從書房里拖了出來,綁好之后,將他們的襪子塞進了他們的嘴里。
這二人,一直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說些什么,陳末聽得心煩,就把他們的嘴塞住了。
“千戶,可能要千戶親自過去看看。”一個緹騎面色凝重的說道。
審訊已經開始了,根據府中狗腿子們的交待,府上就有緹騎們想要的證據,就在后院的三間耳房內,緹騎們去三間耳房找到了甲胄、弓箭、長短兵、火銃、火藥若干,這些都是違禁之物,但當初建圩墻也有旨意使民筑土為圩,修兵器以自衛。
這些都算是修兵器以自衛的范疇,后來世道太平了,沒有及時毀去,也算是能夠糊弄過去。
但在三間耳房,緹騎們發現了其他的東西。
陳末趕到的時候,在一個空柜子的后面發現了一個地窖,地窖里暗無天日,地窖門打開就是臭氣熏天,腐朽和糞便的味道,老遠都能聞到,只有緹騎們的火把火光明滅不定,從明滅的火光中,陳末看到了一個人間煉獄,一共十二間牢房,里面關著幾個人,地窖里有尸體,而且已經臭了。
“誡堂。”一個緹騎面色沉重的說道,這里面有男有女,就是府中有人不聽話就要扔進去關兩天,出來之后自然就很聽話了,誡堂就是訓誡人的地方。
這是非常確鑿的證據,圩主戶在濫用私刑。
“把人都帶出來吧。”陳末吐了口濁氣。
大明北鎮撫司衙門都沒有這里的刑具齊全,都沒有這里陰森恐怖,北鎮撫司五毒之刑威震天下,金木水火土五刑過一遍,就沒有不張嘴老實交代的。
但是,因為大明皇帝經常去北鎮撫司衙門接見案犯,導致北鎮撫司經常性迎檢,整個北鎮撫司那種陰森早就被大掃除給掃的一干二凈。
而且,不能用那些五毒之刑了。
搞得血淋淋的就很晦氣,陛下又經常去,那自然不能晦氣,后來北鎮撫司衙門,干脆不動刑了,不老實交待的案犯,一律拉倒解刳院那個屋子里,看看那一屋子的張四維,自然什么都交待了,甚至連六歲的時候偷看鄰居洗澡這種事,都會一五一十的說清楚。
一屋這個奇怪而現在存在的計量單位,實在是有點過于恐怖。
“畫像拿來。”陳末忽然眉頭一皺,讓人拿來了畫像,經過仔細確認后,陳末肯定了這個人就是祁州堆肥案里的那個義子,就是閆氏狗腿子的頭兒,現在這個義子,被關進了誡堂里,看來吃了不少的苦頭。
“你是閆至孝”陳末用手在這個義子面前揮了揮手,閆至孝就是閆家父子給這個義子起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