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李成梁還挺能藏啊!這么大的事兒,侯于趙居然一點都不知道。
“你又沒派人盯著我,你從何得知?”李成梁再拜大聲的說道:“陛下,臣懇請回京來。”
侯于趙當巡撫和別的巡撫不一樣,侯于趙是除了農桑后勤是什么都不管,李成梁見了誰,說了什么也不聞不問。
朱翊鈞見侯于趙還是一臉驚駭,笑著說道:“侯巡撫,寧遠侯不告訴你,是為了護著你,把所有的責任都自己扛了起來,寧遠侯,快快免禮,坐下說話就是。”
李成梁是世襲武勛,朝鮮使者私自見他,這是很犯忌諱的事兒,一旦卷入了這種風波,侯于趙那個小身板壓根扛不住這種風浪,李成梁就不同了,作為新武勛的代表人物,只需要跟陛下交代清楚,就可以順利過關。
李成梁在保護侯于趙,沒有拉他一起下水。
“寧遠侯,朝鮮使者之事,還請細細道來。”朱翊鈞伸手,示意李成梁把事情講清楚。
“去年陛下要朝鮮國王入京謝罪來,朝鮮國王不愿,就派人要與臣陰結,臣堂堂大明寧遠侯,為何要與這等小人為伍,直接將其擒下,現在就關在薊州。”李成梁將事情原原本本,一五一十的說清楚。
什么時間見的面,見面說了什么,李成梁他是如何應對的,都全部講的非常清楚,顯然是背過稿了。
這件事就像是壓在李成梁心中一塊石頭一樣,現在講出來之后,打了這么多年仗的李成梁,長長的松了口氣,誰都不敢說,誰都不能說,憋著難受,但即便是如此,心里的石頭依舊懸著。
“熊大,你怎么看?”朱翊鈞看向了站在一旁頗為恭敬的熊廷弼,好奇的問道。
熊廷弼眉頭緊鎖的說道:“朝鮮使者陰潛入境,至遼陽,一路上居然沒有任何的阻礙,這是邊方關隘失職,若要過關,需通關文牒,還需事由,何人放行?不可不察。”
李成梁沒說話,侯于趙愣了愣,熊廷弼和自己想的一模一樣,大明的關隘是擺設不成?!
“這沒什么,朕知其詳。”朱翊鈞看著熊廷弼說道:“之前朝鮮一年多貢,邊方關隘松弛,未曾對朝鮮使者設限,以商賈、探親、訪友等為由,皆可過關,不必過分苛責。”
大明對朝鮮不能說不設防,關隘幾乎不會阻攔,所以朝鮮商賈常年往來,雖然去年停了一年多次朝貢,但并沒有斷絕商路,所以使者入關這件事,朱翊鈞能夠理解,也不準備過分稽查。
有的時候,水至清則無魚。
“還有嗎?”朱翊鈞繼續詢問熊廷弼的看法。
“還有就是…寧遠侯不該見這朝鮮使者。”熊廷弼看了看李成梁,猶豫了下,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心里話。
私見外使,這是軍頭行為,李成梁真的是軍頭當習慣了,居然敢見朝鮮使者。
“如此。”朱翊鈞看向了李成梁,帶著笑容說道:“寧遠侯,熊廷弼的意思是,這見了朝鮮使者,沒事,都會變成有事,明知朝鮮使者不懷好意,如此輕易會見,恐怕朝中御史得知,又要連章彈劾了。”
“不過沒事,朕在萬歷二年特許過的,御史鬧騰起來,朕來應對就是,寧遠侯勿
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