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就怕問個究竟,龐憲這些大醫官,非常想知道,究竟為何緣故,會出現這種情況。
其實朱翊鈞倒是知道一點答案,人體是個混動機器,三大營養物質,碳水、蛋白質、脂肪,同時供能。
大塊頭的肌肉,消耗非常大,沒有足夠的儲備能源,根本不可能有大肌肉的高力量,一旦儲備能量不足,人會消耗肌蛋白來減小整體耗能。
想要大塊頭,也想要低體脂率顯身材,要么大毅力增重減脂反反復復刷好多年,要么走捷徑:打藥。
朱翊鈞發現,松江府搞的這個快行放走,對醫學進步,也有巨大的貢獻。
他沒打算拎著幾把手銃去參加比賽,誰跑在自己前面就打誰一槍的想法,他這個體型,跑不過專業的人。
有意思的是,松江府舉辦了快走放行,而山東六府、并徐州府,一共七府,會在金秋九月,聚集在泰山腳下,舉行泰山登山賽。
泰安州泰山登山賽,從林場出發,一直到玉皇頂為終點結束,全程大約只有十七里路,可是限到時間也是三個時辰,也就是六個小時辰完賽,登山賽短,但爬升高。
相比較松江府可以自由裁量賽程,山東巡撫宋應昌則換了個思路,設置了多個完賽點,比如可以在南天門完賽,也可以在中天門完賽,甚至可以在紅門完賽。
完賽后,可以繼續攀登,一路上可以游山玩水了。
大明建立后,泰安州就迎來了兩百余年的發展時間,萬歷維新以來,皇帝把兗州孔府給拆了,搬走了壓在山東頭上的一座大山,而后又改了河漕為海漕,釋放了運河的運力。
泰安州的農業、手工業、商業快速發展了起來。
這段時間,泰安州知州、濟南知府、山東巡撫,一直在為泰安州從州到府升級奔走,這次登山賽辦完,就可以進一步著手去做了。
朱翊鈞朱批了這份奏疏,允許了登山賽的籌辦。
馮保送來了一份雜報。
被皇帝陛下特宥釋放的上海大學堂廣文館學正陳準,又寫了一篇文章,這篇文章寫的是棉紡匠人遭受到的刁難。
一如既往的風格,以棉紡匠人為主人公,描述了匠人這幾年的遭遇。
前幾年大明棉紡業有了瓶頸后,這位棉紡匠人過了一段十分痛苦的日子,直到環太商盟建立后,才有了些許的變化。
干活挑毛病,那都是小事兒,他勤勤懇懇,在父親去世的時候,坊里不準他回鄉治喪,完全是為了逼他主動離開,有兩三個地痞甚至長達三個月的時間,對他進行了騷擾,潑糞、扔石塊、砸門等等行為,妻子、孩子都飽受其害。
在工坊里,坊主安排了三個人盯著他,但凡是他眨眨眼,稍微分分心,都要扣錢。
如此折磨的目的,就只有一個趕他走,因為這家棉坊在創辦之初,他就已經在了,是坊里的老師傅,價格很高,因為時間長,干活利索,還捏著坊里印染配方,坊主希望他主動離開,并且把印染的配方全部交到坊里,才如此這般刁難。
環太商盟建立,棉紡生意突然又紅火了起來,這位棉紡匠人立刻如了坊主的愿,直接離開了,但立刻遭受到了坊主的提告。
坊主要求這位匠人退回所有的報酬,并且不得繼續操持棉紡之業,這案子打了足足半年時間,匠人因為官司纏身,新坊只好無奈勸退了他。
匠人沒了生計,還要等待朝廷的傳喚詢問,不能離開松江府,真的是度日如年。
這種煎熬的日子,在朝廷處置后,才得以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