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右眼,戴著一個單片圓晶夾鼻眼鏡。
紅褐色的眼睛也少了幾分光澤。
只是,從她的臉龐輪廓和優雅的氣質中,仍然可以想象得出她年輕時的模樣,必定也是傾國傾城。
這是來自夕巖領年近50的大公【莎洛姆·艾丁頓】
這些年來,隨著年齡的增長,右眼的視力也急劇下降。
煉金工坊的魔法師為她打造了這副眼鏡,讓她看起來既高貴又優雅,充滿了學識。
但是……
她抬起頭來,不免嫉妒地看著奧佳的背影。
莎洛姆深刻知道,面前這位大公閣下,才是真正的智者。
她創作的戲劇,可以堪稱偉大。
奧佳大公的詩歌,遠近聞名。
不少吟游詩人都把她當做自己生命旅途中的引路人。
只要有吟游詩人的地方,就會有奧佳的詩歌。
可是,莎洛姆深深知道,那些被她創作出來的文字,被人吟唱的旋律,有些時候比戰士的武器和法師的魔法都要更加可怕。
莎洛姆深吸一口氣,打量著對方。
說起來,從外表上,絲毫看不出來奧佳比她還要大上兩歲.
也許,這就是那種東西的可怕力量……
莎洛姆低頭心想,那種被稱為禁忌的,可以讓人永葆青春和擁有無限生命的東西。
“【奧利維亞王·血脈之誓·赤月前夕,第一幕】”奧佳的輕聲低語,說出剛才舞臺上表演的場景。
“那是為了紀念奧利維亞王守護皓月城,為先王報仇的英勇事跡。”莎洛姆款步挪動,走到奧佳的身邊,將手肘放到陽臺之上。
她的酒杯中,紅色而香醇的葡萄酒在燈光下搖曳著光澤。
“不得不說,奧佳你的戲劇確實足夠令人震撼。”
底下觀眾們臉上的回味表情,足以說明這一點。
奧佳撇了撇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似乎早就厭倦了別人對她的奉承。
在她的腳邊,一只黑色的短毛貓順著旁邊窗臺上的柱子爬上她的手臂。
奧佳的手腕輕輕將它托起來,放到肩上。
那是一只純黑的短毛貓,一雙碧綠色的圓眼正注視著下方。
它的尾巴向上卷起,蹲坐在奧佳的肩上,就像是一個忠實的守衛者。
事實上也是如此。
莎洛姆有些警惕地看著它。
當那只貓變化的時候,絕不會像現在這般溫順。
……
舞臺上,工作人員正在收拾著上一幕的道具,同時下一幕正在緊張地準備著。
剩下的這段時間,就是留給觀眾們方便的。
“哼,功績?”奧佳鼻息中發出一聲冷哼,“誰知道當年發生了什么?真相又是如何?”
莎洛姆微微一愣,但是即刻回復了平靜。
似乎對于對方的出言不遜早就習慣。
又或者,正如同民間傳說的那樣,她們本身就跟國王是對立的。
而不論誰當國王,奧佳都會看不順眼。
“你說,如果當年去王宮勤王守戒的不是奧利維亞,而是你,”奧佳側過頭來,挑了挑眉。
莎洛姆心頭重重一跳,從對方的眼中讀出危險可怕的信息。
奧佳猶豫了一下,嘴角泛出詭異的笑容。
如同毒蛇一般。
“你說,會不會,今天在皓月城的月光王座之上的人……“
她后面的話,如同惡魔的低語,又像是蛇的毒牙,狠狠地咬到莎洛姆的心頭之上——
“就變成了你?”
莎洛姆的呼吸一窒,連同握著酒杯的手指也猛地一顫。
酒杯中的精釀葡萄酒激蕩起了水花,仿佛被攢動而起的浪潮,碰撞在杯壁上,然后向內倒旋而回。
這種話,也只有奧佳才能說得出口。
而且,莎洛姆知道,也只有在她的面前,這位偉大的劇作家,才會如此肆無忌憚。
對于奧佳來說,她這位大公,實際上并沒有任何威脅。
夕巖領自古以來,就跟圣貝塔領交好。
兩個領地多年前的大公就曾經立下血誓,無論發生什么,都要唇齒相依。
所以,夕巖領和圣貝塔領的公爵幾百年來一直都親如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