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喻將軍親自寫的手信給昔日的同僚幫的忙,提起這個,崔氏就不高興,她當時小侄兒想捐個官位,家里的人都沒幫過,反而給方家跑東跑西。
“她原就是個庶女,家里還有兩個弟妹,凈是一些拖累,也不知道你祖母喜歡她什么,若說生得好,咱們瀛京的姑娘還能比不上蜀地出來的”
這些年崔氏實在憋得有些狠了,心里的話不知道跟誰說,老太太那邊自然不敢多講一句,偶爾跟夫君提起,卻被訓斥多嘴舌,至于外人那邊,已經足夠叫人看笑話了,她是個要面子的,當然不可能把家丑往外揚。
要說的最多的,還是她的小女兒喻初,眼下喻凜回來了,有了依靠依仗,倒豆子似的,說個沒完沒了。
喻凜趕路本就累了,知道自家母親心里不痛快,耐著性子坐在這里聽她嘮叨,不曾反駁她的話,也沒怎么搭理。
等崔氏說道,方氏女原本跟家中堂弟議過親事的時候,微微撩起眼皮子,“”不過,還是沒有說話表態。
“那三房的昭哥兒定了親,眼看事情就要告吹,你祖母又橫插一腳,母親沒有攔得住。”
婚事說來說去,表面誰都清楚,內里深究牽扯朝堂,喻凜并不欲講,怕給崔氏增加心里負累,叫她擔心。
“母親今日也看出來了,你心厭那方氏,無妨的,你且忍耐些時日,再過些時日,母親再給你挑了好的人家,你才回來,這關頭談婚事總不太好,免得讓人說三道四。”
“話說回來,今日祝家的姑娘你看如何她等了你許多年沒有議親事,母親瞧你今日也與她談得融洽。”
喻凜捏了捏眉心,答非所問,“天色不早了,母親今日也勞累了,既無旁事,盡早歇息罷。”
崔氏還要再說,喻凜已經站了起來,“兒子明日再來向母親請安。”說罷,行了禮便出去了。
秋玲給崔氏上茶,“夫人著實不必擔心,大公子才返家,身上疲累,您得給他些時日。”
崔氏方才好受些,“怪我一時嘴快話多,忘了他才回來。”
“夫人掛念大公子,一時忘了也是有的。”
崔氏想到今日僵持的情景,積攢了多年的不滿到底松懈了一些。
喻凜從靜谷庭返回時,天色已經晚了。
他朝著斜廊帶著隨從小廝往回走,穿過垂花門,又繞過臨水而建立的抱廈,一路沉默。
直到了玉堂閣的門口,看著產生了變化的閣門,定住了腳步,“”
喻家雖沒有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院落,玉堂閣他住了許多年,一磚一瓦,布局錯落,都很清楚,即便幾年不曾歸家也不曾忘卻。
況且他的記性一向很好,便是枝丫末節都能看出變化。
玉棠閣修繕過,墻角瓦檐都換了新的,重要的是多了許多的名貴花草,又掛了琉璃宮燈還有一些紅綢的平安結。
增了許多雜物,比之前他住時的清簡增了繁復,說不上來是不是有人氣了,總之很不適應。
叫他想起來,他的居所里多了一位妻子。
“”
喻凜匍一到門口,里面便知道了,雯歌高興跑到內室,“姑娘,大人過來了,就在院門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