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宅宅主薛碇去世,我叫玄絲,現在是薛九的新師父。”
山神和土地公又是對望一眼,山神也不再多問,爽快地說。
“他去了南坡那邊,不過看著像是被引誘過去的,那小子大概又被妖魔盯上了。你要是當他師父,今后格外注意些。”
玄絲并沒有責怪土地、山神見死不救的事,神仙要是誰都顧,根本救不過來,能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就算不錯了。
現在也見了此地管轄的神仙,玄絲講出自己的訴求。
“今后還請二位多留心薛九的蹤跡,方便我及時找回他。當然,你二位要是遇到什么麻煩,盡管找我幫忙。”
丟下這句話,玄絲向著南坡而去。
她的身影迅疾消失在原地,山神眨眨眼,摸著自己的大腦門,“這女人口氣真不小,還想給咱倆當靠山”
“敢說這種話的,肯定非同小可。莫要得罪,好好處著就是。”
“老哥,看得出她是哪路仙家嗎”
“瞧不出。”
“總不能是下來歷劫的”
“你管那么多,多吃香火少說話。”
玄絲來到南坡的林子,涉水而過,她撿到了薛九的背簍,里面是半簍子草藥。
將背簍背起來,玄絲開始動用法力捕捉薛九的氣息。
陣法自腳下結成,游走的銀光如靈蛇四散,她沉靜的綠色眼瞳中看到一條指引的路。
薛九根本不在連峰嶺的范圍了,薛家宅就在這山嶺中,此處妖王是被她收拾過的石頭妖。
他肯定不敢再打薛九的主意,所以不是本地妖怪,是外地的
騰風而起,玄絲向南疾飛。到了一處無名峽谷,兩邊崖壁高聳,下方卻不是一條路,而是深溝。
天色幽暗,夜幕垂墜,站在峽谷上方的玄絲看到周圍起了霧。
山中起夜霧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但這霧混著麻痹人身體的毒素就很詭異。
濃霧淹沒周遭的草木,向著玄絲的腳背爬來。
冷笑一聲,玄絲吸一口氣,吸進來清冷冷的氣,再從她口中噴出時,竟化為一場狂風。
暴風搖晃群林,倒卷水流,以摧枯拉朽之勢席卷山頭。
待到風停,云散霧盡,峽谷里一處隱秘的通道赫然出現在眼前。周圍蠢蠢欲動的小精怪早就抱頭鼠竄,再不敢冒頭。
此時,鼻青臉腫的薛九被捆在一根粗壯的玉柱上,這玉柱應該很值錢。
但現在并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兩條手腕都被割開了,猩紅的血匯聚在琉璃盞中。
妖怪是個大老粗,不在乎細節。薛九的血液有幾滴濺落在杯盞外的泥地里,土中的植被竟是更茂盛了,綠油油的,開出的小雛菊玲瓏可愛。
受苦受難的少年嘴角破裂,豐唇染血,更有幾分楚楚動人的姿態。
等到身體里的鮮血放盡,綁來他的雙頭虎妖與倀鬼就要剖開他的肚皮,取他的各處臟器。
如果老實待在宅子里,可能不會有事。
也不知道尊者有沒有發現他失蹤了。可能不會,因為她心大。而且,他早就不在連峰嶺的范圍,被妖魔帶著不知道去了多遠。
說不定隔著江河湖泊山川,這如何能尋。
原本還想著給晚上給她做一盤醋溜土豆絲、油炸土豆餅,那都是很下飯的,師父以前也很愛吃。
他也能問問,這位尊者有什么口味偏好,他會試著去學的。
現在,他可能就要去見師父了。
原本是在南坡采草藥,他聽到了有女子呼救聲,于是過去搭救。
心善的下場就是被雙頭虎妖與這位打配合的倀鬼抓走了,這一妖一鬼都是趁著本地妖王沒防備時遛過來的。
薛九對于善意是能辨清,他在要解開咬在女子腳踝上的捕獸夾時,感受到了殺意,當下正要轉身跑,那雙頭猛虎就撲了出來。
明明他心中知道,有人呼救或許有詐,但又總忍不住想著,萬一是真的有人需要幫助呢。
他以前也救過不少在山里迷路、崴腳的人,當然,也有吃過虧。
失血過多,薛九開始畏寒,又感到眩暈與無力,整個人都輕飄飄的了。眼皮變得沉重,他支撐不住地垂下頭顱。
目光即將渙散時,他聽到了如平地一聲雷般的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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