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事情,虞綰綰便不得而知。
因為被控制的“虞綰綰”嚇昏了過去。
虞綰綰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夢里的自己在山外涼亭里練著字帖,不一會,便聽見身后起了動靜,她看見來人,彎起唇角,欣喜地邀對方來涼亭共座,夢里的他們聊著盛京時下有哪位詩人出了大作,聊著先賢們的傳記,又有哪位說書人講了有意思的趣聞,還聊著西市開了什么新鋪子,盛京之外又是怎樣的風土人情
大多時候,皆是對方在說,虞綰綰津津有味地聽著,這是她難得的放松時光。
對方得閑時,虞綰綰趕忙給對方遞上了一杯茶,問道“這次又打算待多久呢”
對方接過茶,笑得溫和道“明日便走。”
虞綰綰眸子垂下,劃過些許失望“這么快”
對方答道“嗯,家中隨行,不能拖延,不過我這次給你帶了一本書。”
虞綰綰雖做文章沒什么天賦,但卻也喜愛讀書,只是更偏好某一特定種類的書,對方是知道的,虞綰綰還沒拆開包裹的絲綢,眼神便亮了亮“可是我喜好的”
對方搖頭“不是。”
虞綰綰興致微弱,對方卻是繼續“但卻是你同我提過的。”
虞綰綰又來了興致,拆開包裹的綢緞,看著藍色封皮上赫赫寫著四個大字
了凡四訓
虞綰綰眼眸驟亮,了凡四訓講的是書寫者的一生過往,本是書寫者之家訓,用以勸誡家族后代之文,但虞綰綰初聽書寫者過往時,便如驚雷入耳,心緒久久不平。
只因書寫者少時曾遇一算命老者,將他未來一生的大事都做了預測,精準到考科舉的名次,仕途的節點,壽盡的年份
仿若他這一生早已被命運給安排好,后來卻也一一應驗,以至于書寫者喪失了進取之心,只覺人生皆由天定。
直至書寫者遇到了一位名為“云谷”的大師,二人一席對話,終使書寫者明悟,人之命或是該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不是順從所謂的天命指引。
其后,書寫者真的憑借自己的努力,改變了其命運的預言,脫離了所謂既定的命運。
虞綰綰在山外涼亭里握著那本了凡四訓,微風落在她燦如夏花的唇角。
虞綰綰連忙同對方道謝,只因對方送她的一書法名家的手抄孤本,萬金難求。
可在抬眸時,卻瞧見對方有些詫異地盯著她握書的手“綰綰”
虞綰綰低頭,卻見方才還是握著了凡四訓的手,現在握著一根祥云簪。
耳邊低低切切傳來一些聲音。
“誒喲,金曜你還說我大放厥詞,顯然就是你打湖驚魚,高估自己了吧,若不是你提早出現,林潮生說不定還不會跑,我瞧他那樣,對我們戮主怨氣可大著呢,指不定他也心氣兒高,想留下來搏一搏。”
“那叫打草驚蛇。”
“再者若不是那羽林精衛和那個叫冬雪的丫鬟以命相護,讓我慢了兩步,林潮生也等不到大皇子的救援。”
“嗤,不行就是不行,找這么多借口。”少年音嘀嘀咕咕。
“借口你又沒錯若不是你沉迷戀戰,不快速解決那四個羽林精衛,反而拿來磨你新學的武技,又豈會誤了戮主正事。”
少年音似乎被說中了心事,聲調拔高“我以為戮主不會就這么看著,誰知道戮主抱著昏迷的虞家小姐后連拔刀都不會了,而且那虞家小姐也是膽大,昏迷前還想拿簪子暗害我們戮主,林潮生當真有這么好嗎聽聞虞家小姐一慣膽小,未曾想為了林潮生竟然動了刺殺戮主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