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需要重新認識這個世界。”
陳辰咀嚼著醫生最后一次治療時說的話語返回病房,心中沒有半分波動。
“認識我可一點都不想認識這個世界。”
面無表情地看了眼窗外,陳辰毫無留戀地吞掉了這幾天悄悄攢下的安眠藥。
將脫掉的病號服掛在一旁衣架上,接著將周圍的環境整理好。
踩掉鞋子,妥妥帖帖地進入病床上的被窩,隨后再側著身子低頭將自己的鞋子擺放整齊。
“這樣應該夠體面了吧”
躺下,小心挪動胳膊運用雙手將被子上的褶皺撫平,陳辰將雙手放在心臟之上并滿足地嘆了口氣。
“愿我不再醒來。”
醫院的人認為陳辰才醒過來三天,但是在陳辰看來他已經醒了一周,不過前面的四天他一直在腦袋里看電影。
電影的內容是,名為陳辰的男人的一生。
簡單來說,外來者陳辰以第三人稱視角看完了這個世界陳辰的所有腦內片段。
對,外來者,現在醒著的陳辰雖然腦袋里有兩份記憶,但卻并沒有出現莊周夢蝶那樣的迷茫心態,他認為是自己穿越了,百分百肯定。
這份信心來自于醒來之后的體感,陳辰醒來之后很明顯的感覺到自己在抗拒這個世界。
最有力的證明就是陳辰明明認得并記得在這個世界與自己相熟的人,但與之交流的時候卻仿佛面對的是只讀了資料的陌生人。
可能是沒有完全接受原主記憶的問題,可能是穿越后遺癥,也可能是穿越就是這樣的感覺但陳辰都懶得管了。
對這個世界的本能排斥以及將要面對的一大攤子爛事讓陳辰根本不愿意在這個世界繼續待下去,他現在只想盡快去投胎。
讓陳辰醒來后堅持了三天的原因是這具身體,這具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似乎真就是跟著過來了的身體。
面容,手腳,甚至心臟下方的一顆痣都一模一樣,而且是更為年輕那時候的陳辰。
為了這個他本想努力一把的,但現實壓垮了他。
“你小子兩眼一閉兩腿一蹬啥也不管的走了,想讓我這個后來的幫你還債是吧你想得美本大爺現在就追上你”
“不過”陳辰突然掙扎著起來拿到了手機,“我似乎能跟這個世界開個玩笑”
“我叫陳辰,九三年生華夏人,來自二零二三年,京城某小福利院的臭小子。性格多變,本性樂觀善良,自立之后在電影城附近當的錄音棚打工,偶爾兼職跑龍套。”
“不知何故,我突然穿越至此,附身在這名是我又好像不是我的同族青年身上。”
“陳辰,九三年生華夏人,年幼時隨父母工作到南韓定居,從此與故鄉兩隔。”
“一零年成為歪雞娛樂公司練習生,次年開始擔任伴舞等工作。一三年上半年進入歪雞男練習生出道組,下半年在出道節目中表現優異并獲勝,成功取得作為男團ner出道的資格。”
“一四年四月出道前夕,家庭突發變故,生活壓力完全壓在這這個少年肩上的同時也強迫他去料理別的事情從而失去出道機會。”
“此后,陳辰不得不在歪雞娛樂公司進行各項工作來償還練習生時期對于公司的欠款以及來自家庭的遺留債務。”
“連日工作身心俱疲,此人于一五年元旦昏迷入院,來自二三年的陳辰此時鳩占鵲巢。”
“寫下這些并沒有別的意思,而是想告訴這個世界”
“”
陳辰睡過去了,在想告訴這個世界穿越這件事是真的存在的時候睡過去了。
灰白、荒蕪,陳辰發覺自己被困在一個這樣的空間之中,不遠處是自己躺著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