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張毅是被沈燁的鬧鐘吵醒的。
沈燁醒了后打開臺燈靠在床頭看書,等張毅也起床后,這才燒水煮茶,開室內燈順帶抽根起床煙。
張毅則是快速洗漱一番后,抱著筆記本電腦去樓下。
幾天下來,兩人已經形成了默契,盡量不影響彼此。
張毅下樓的時候,看到7號樓上還亮著燈,時不時傳來工人們的說話聲,還夾雜著一些叮叮當當的敲打聲。
看來昨晚打灰不是很順利,又有堵管子的地方了。
不過昨晚是王劍值班,張毅才懶得操心呢。
打開電腦剛敲了幾行講義,張毅聽到外面有腳步聲,然后看到一個身影在窗口來回晃悠。
大清早的,誰這么討厭。
張毅剛在心里小小抱怨著,門輕輕被推開,王家欣的大腦袋從門縫里探進來。
“哥,我還以為看錯了呢,還真是你,你今天咋跑監理屋里了。”
張毅皺眉打量著王家欣,現在的小王可謂渾身是“灰”,腳下那雙鞋更是掛滿灰漿,不用問都知道,這是一腳踩混凝土灰里了。
“昨晚不是王劍加班嗎,怎么換成你了”
王家欣咧著嘴說“他不到十點就睡覺去了。”
“哎”張毅嘆口氣說“還剩多少沒打完”
“我我有點吃不準。”王家欣撓著頭,表情非常尷尬。
“問老洪啊,他當包工頭的這點事還辦不好”張毅納悶了。
王家欣說“老洪說先睡一會兒,我有點不好意思打擾他。”
懂了,小伙子剛參加工作,怕讓人笑話或怕被罵,遇到問題后不好意思開口,于是在這兒自我糾結呢。
估計剛才也是在外面經歷了好幾次內心交戰,才鼓起勇氣找的張毅。
“走吧,一起去看看。”張毅合上電腦,拿起監理的安全帽戴頭上,率先出了門。
“好嘞。”王家欣心情瞬間明媚,哎呀,關鍵時刻還得是張哥,太靠譜了。
來到7號樓上,張毅大概估摸了一下,也就差2方混凝土。
打灰的工人看到王家欣后,立馬扯著嗓子喊“王工,抓緊催灰啊,這都幾點了,再不來灰的話,管子又得堵了。”
王家欣滿臉不好意思的說“別急別急,灰在路上了,我再催催。”
嗯,孩子雖然靦腆,但還不算太笨,學會安撫工人情緒了。
不過多半是從混凝土調度那邊學會來的。
張毅就沒那么客氣了,開口直接問工人“老洪死哪兒去了”
“不知道。”工人認出張毅,知道這小子最近“學孬”了,立馬識趣的閉上嘴。
張毅拿出手機王劍那個備用機,配了公司號撥通洪四海的電話。
“老洪,你人呢還干啥,抓緊催調度,問問剩余的5方灰到哪兒了。”
張毅說完掛斷電話,然后對王家欣說“走,回辦公室歇會兒。”
兩人下樓的時候,王家欣好奇的問道“哥,你咋知道剩5方灰的”
張毅說“大概估算的,其實也就差個2方左右,但是商混站那邊一車最多給你發4245方,地泵打壓的過程中損失05方,工人剛疏通的泵管損耗05方,如果樓下放灰的工人操作失誤的話還得給你浪費05方。”
“所以實際也就3方左右。”王家欣搶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