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這么一句話之后,玉真公主起身施禮離開了興慶宮,李隆基望著妹妹的背影,若有所思。
玉真公主左右李隆基的親妹,曾在十數歲的時候親眼見證了李隆基是如何一步步登上大唐的皇位的,雖與玄宗交好,但也看出了皇族在權利更迭之時的慘烈,所以在十一二歲的年級就一心求仙。
玄宗對于自己的這個妹妹也是十分寵溺,但有要求,幾乎都會一一滿足,玉真這些年倒也沒怎么給自己的兄長找麻煩,有過幾次請托,對象也都是一些風流才子,而玄宗本就是個風流人,對此當然不以為意。
到了近年,玉真公主的風流韻事倒是少了不少,但她自打玄宗處死了自己的幾個兒子之后,對于李氏皇族的護短變得無以復加,而玄宗大概是也有了一絲悔意,對于玉真的一些請求,幾乎依舊沒有拒絕的時候。
等到玉真公主的身影完全消失,老爺子微微嘆息一聲,轉身對自己身后立著的那個高大的身影說道:“力士,玉真所說,你怎么看?”
“陛下于玉真公主所說,應當是皇族之事,這等事,老奴還是不便多言。”
“哼,這些年來,你說的還少嗎?玉真以為有些事這些年她做的絕密,以為我這些年只知和貴妃在華清池嬉戲,朕自然是不想去管這繁雜的朝政了,這才對林甫稍微放開了些手腳,但我李氏一族的事,朕又怎會糊涂到一點都不知?”
“陛下自然心思通透,但當真有這么一個人的話,為何不直接認祖歸宗,卻要如此麻煩?”
“這怕是玉真的意思,和朕的計劃倒是并不相符,不過玉真那認真的模樣倒也是多年未曾得見了,此事按照她的想法做一做倒也是無妨,武舉……可比那進士科和明經科有些意思。”
身后的高力士微微的點了點頭,還真是如自己之前說的那樣,沒有多說,他自然也知道,這種事,不管說什么,多說一句就是不如少說一句。
長安城發生的事兒,睢陽的李木當然不知道,一個多月的時間,王震已經穩穩的在青城山上坐定了首領的位置。
山上的百來人幾乎都被李木暗中查探了一番,但凡是有點可疑的,都在之后的一次張九皋圍剿青城山的戰斗力里被官兵擒住了。
也正是在那次圍剿之后,在李木的穿針引線下,王震兄妹和張九皋在一個半夜時分相見了。
當然,王震不是以青城山的首領的身份,而是以王忠嗣兒子的真實身份。
張九皋自然和王忠嗣是打過交道的,換句話說,王忠嗣的結局和張九齡多多少少都是有些相似之處的,對于這位故人之子,張九皋自然感慨萬千。
但李木卻想的明白,心說王震現在既然是我的小弟,一旦張九皋這老家伙要是想干出點啥不妙的事兒來,他肯定是會第一時間把這個老家伙干掉的,畢竟自己得對自己的小弟負責不是?
當然,張九皋的覺悟不可能那么低,他和王震很快達成了一個共識,在睢陽境內暗中積蓄力量,表面上看青城山是一伙最大的山匪,事實上應該是李林甫布置在這睢陽郡里面的一個釘子,但在最深處,它要成為一個時刻準備著做些別人不敢做的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