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生掰開橘子肉,視線聚焦在果肉上,清理著果肉外面覆蓋的白色橘絲纖維“你哥連浩龍死了,他死了,以后忠信義就歸你連浩東說了算了。”
“什么”
連浩東聽到這個消息,猛的一下從病床上彈了起來坐直身體“你說什么不可能”
華生努嘴示意了一下旁邊的手提電話,把果肉塞進嘴里,看戲一般看著打電話的連浩東。
幾個電話下去,電話根本接通不了。
連浩東跟著電話又打給了駱天虹,同樣也是處于失聯的狀態,他的呼吸逐漸沉重了起來,心也沉了好幾分,眼珠子直勾勾的看著華生。
“看著我干什么”
華生一臉輕松,侃侃而談“要怪就怪你哥連浩龍那個撲街,不就是開槍射了你么,他干什么不好,非得安排人去對曾警司動手,他不死誰死啊”
頓了頓。
他嘴角微挑,露出玩味的笑容來“還有一個壞消息要告訴你。”
他把剩下的橘子塞進嘴里,從兜里摸出一份文件,打開來,里面還夾雜著照片在里面“最新線索,我們接到你的馬仔實名舉報,根據他的線索,我們從你的住處搜出三公斤的白粉。”
“所以,我們現在要對你以涉嫌走私毒品罪進行調查,同樣,連浩龍勾結外部勢力槍殺威廉警司一案也已經證據確鑿,你作為他的弟弟,又都在忠信義有著重要地位,同樣有脫不了的干系。”
華生依次把文件跟照片放在了桌子上“我來這里,是提前告訴你好讓你有個心理準備,別到時候被抓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拍了拍膝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轉身往外面走去“行了,不耽誤你的時間了,你琢磨琢磨明天的口供該怎么說吧。”
走到門口的他回頭過來看著連浩東“對了,有錢的話,記得找個好一點的律師,這樣可以讓你少判幾年。”
“冚家鏟”
連浩東聽著外面消失的腳步聲,陰沉著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拿著電話再度打了起來。
“媽的。”
他拿著無法接通的電話,仰頭長吐了一口氣,躺在床上整個人如同入定一般。
得有好一會。
連浩東強撐著身體從病床上下來,慢慢的來到病房門口,聽著外面兩個負責看守的差佬的閑聊,躡手躡腳的折身來到窗戶邊上。
他撕開一塊布條綁在右腿傷口之下用力勒住,伸手打開窗戶,低頭看了眼腳下的地面,咬咬牙忍著疼痛開始翻越窗戶。
他不能再留在這里了,留在這里下場只有一個,他們既然敢這么做肯定早就做足了一整套的流程,最后自己的死法有很多種。
連浩東小心翼翼從八樓的窗戶爬了出來,費了好大的功夫順著排水管慢慢的滑落了下來,踩著樓下窗戶空調外機短暫的喘息了兩口。
站在空調外機的雙腿止不住的顫抖著。
右腿上,縫合的傷口早已經隨著攀爬下樓的動作重新撐裂開來,鮮血染紅了紗布順著大腿流淌而下,一滴一滴。
“媽的。”
連浩東沉沉的吐了口氣,低頭看了眼剩下的六樓,這么高的距離,對目前身體狀況的他來說,還是有點難度的。
稍有不慎,從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自由落體必死無疑。
連浩東打起了精神,剛準備繼續下樓,忽然,一聲突兀的聲音響起。
“嘖嘖”
華生的聲音突然響徹在連浩東的耳邊,聲音不大不小卻震耳欲聾“東哥,這么好雅興啊,腿受傷剛剛縫合好,就忙著搞攀巖鍛煉身體了”
連浩東眼珠子一縮,猛然扭頭,七樓的病房陽臺上,華生叼著煙出現在窗戶口,笑容玩味的看著連浩東。
古銅色微微黝黑的皮膚在白色的燈光照耀下隱隱有些反光,笑容中帶著一股子邪氣。
“你”
連浩東眼皮子一跳,心里涌現不好的預感。
華生故意找到自己說這些,并不是要在自己面前顯擺逞能,他故意這么說就是在誘導自己逃跑,也揣摩到了自己逃跑的路線。
所以,他提前在這里等著自己,等著自己上鉤。
連浩東下意識的抓著欄桿就想往回爬。
“你這下樓還是太簡單了。”
華生咬著煙蒂重重的嘬了一口,吊兒郎當道“不如這樣好了,我來給你增加點難度。”
說話間,他表情一冷,猛然伸出帶著橡膠手套的右手直接摳在了連浩東縫合的右腿傷口之間,手指硬生生將縫合創口撕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