潁州火車站是徽北第一大站,是徽北的農民工去南方打工的第一大站,它也是中國鐵路上海局八大樞紐站之一,年客流量將近千萬人次,是中國四大民工輸出地之一。
程行小時候跟隨村里的人去深城,就不是從安城火車站坐車,而是從潁州火車站,從北城西開往深城的這趟列車,在潁州這個地方足足停二十分鐘。
這趟列車的經停點,停留時間比潁州長的,也就只有南昌的25分鐘。
到了潁州之后,雖是淡季,但也同樣上來了一群背著大塑料袋子的農民工。
他們衣著樸素,身上穿著綠色的軍大衣,手上溝壑縱橫,被風霜與歲月侵蝕的臉上帶著說不完的憂愁與不舍。
在這個季節回家的農民工,恐怕都是回來辦事的,這距離年關已經不遠了,但抱著能賺一點是一點的想法,卻不得不在這寒冬時節背上行囊,告別老人和孩子。
看到這一幕的姜鹿溪鼻子有些發酸。
因為當年父母離家時,也是冬季,也是這副打扮。
“誒。”程行嘆了口氣。
苦,都讓他們前幾輩的人給吃完了,到了他們這一輩時,已經沒那么苦了。
姜鹿溪也只是那么多人中的一個意外。
程行從兜里掏出了一張紙遞給了姜鹿溪。
姜鹿溪搖了搖頭,她皺了皺鼻子,又把即將要流出來的淚水給憋了回去。
二十分鐘后,火車重新啟動了起來。
程行繼續與秦念母女聊著天,而姜鹿溪則是繼續望向了車窗外的風景。
“對了,你跟你這位同學是什么關系”聊著聊著,秦念忽然笑著問道。
“人家是同學,還能是什么關系”秦念的母親沒好氣地對著秦念說道。
秦念卻笑嘻嘻地將目光望向了程行。
而本來正在看著車窗外風景的姜鹿溪,聞言則是愣了下來。她的眼眸中不再有快速劃過的山川樹木,只有因為發愣,而聚焦在火車下面的一道道鐵軌。
“同班同學的關系。”程行笑著說道。
“只是同學啊”秦念問道。
“嗯,本來應該是朋友的,但是她還沒同意。”程行笑道。
“哦哦。”秦念笑了笑。
而本來還在發愣的姜鹿溪卻抿了抿嘴。
不過程行也沒說錯,他們現在確實還不是朋友。
火車繼續咣當咣當的繼續前進。
于三點鐘到達麻城。
這也標志著火車到達了湖北境內。
下一站,就是秦念她們歸途的終點站,九江站了。
“下一站就是九江了,從北城西到這里坐了快13個小時了,都快坐的累死了,總算是快到家了,我先給你爸打個電話,讓他開車來火車站接我們。”秦念的母親說道。
正與程行聊著天的秦念聞言卻是哦了一聲,沒有想象中聽到快到家時的那種喜悅,最開始時她還盼著趕緊到家,因為確實坐了好久的火車,坐的身心俱疲,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現在的秦念卻想著火車能開的久一些了。
“安城那邊應該沒有什么大的江海吧等下火車會經過九江長江大橋,這座鐵路橋全長7675米,位于江西,湖北,徽州的三省交界處,可是很壯闊的哦,這次你們幸運了,差不多四點多就能到,要是晚上的時候經過,你們可就看不到這么壯觀的景象了。”秦念笑道。
“等下我跟姜鹿溪同學一定會好好看看。”程行笑道。
這座九江長江大橋,程行看過不少次,不過對于姜鹿溪來說,應該是第一次看到,程行第一次見到這么壯觀的景象時,也是有被震驚到的。
橋下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九江,火車行駛上面,像是行駛在天河之上,整座橋像是被吊在天上一樣,著實讓當時沒見過世面的程行震驚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