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三天,無論是早上一早,還是在關城門前的一刻,他們兩個都試了,都被趕了出來。有一次,竟然還差一點,被當成了奸細,給抓了起來。兩個人商量著,看來沒有其它的辦法了,在這里人生地疏的,只有回頭去,再找屈莊主沒法了。
屈莊主滿口答應,他馬上去了官衙,辦了路引。又派了家丁,趕著自己的馬車,把徐、李兩人,一直送出了,睢陽的西門。
兩個人背著包袱,一路往西走去。不多久,便來到了,睢水的岸邊。看那睢河水,急急地往東流去,它的源頭,應當在太行山脈吧!可見太行山今年,雨是不會少的。
傍晚,他們到了寧陵城,這是一座小城,經過的人也不多。兩個守城的衛兵,靠在一旁,打著瞌睡,他們走進了城門,找到了一家小客棧,兩個人住了下來。住下后,兩個人來到了店堂,要了一斤牛肉,一斤羊肉,一人要了一角酒。在那里邊吃、邊喝、邊聊著。
“通古兄,你喜歡儒家的經典。”徐市問。
“我自小,學的都是儒家的經典,‘中庸’‘大學’‘論語’,我讀得滾瓜爛熟,但是我越讀越糊涂了,我越讀,越什么也不明白了。以后,我開始讀墨子的‘非攻’,和‘韓非子’這樣的書了。到目前為止,我真的不知道,我應當走哪一條路,奉哪一種學問為正理。”李通古回答。
“我也是,我自小喜歡道學,因此我特別喜歡黃老的書,但我已讀了十五年了,到現在,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是‘道’。夫子說:‘道不同,不相為謀。’老子說:‘道,可道,非常道’,是一個意思嗎?”徐市也談論著自己。
“我們其實,都是在瞎讀,沒有一個名師指點,我們是不會成大事的。所以,我們一定要找到鬼谷,一定要拜鬼谷子為老師,經老師的點撥,我們才會成為,有作為的人啊!”李通古感嘆著說。
“是啊!我們一定要找到老師。”徐市同意著。
兩個人一直興致勃勃地談,有一個半時辰了,方才盡興,各自回房歇息了。
第二天,兩人又一早出門,他們沿著睢水,一路向西,他們就這樣,走一天、息一宿,一直走了三、四天,終于到了大梁。
大梁是魏國的國都。作為戰國初年,首先強大起來的諸侯,還是有一定的實力的。魏國在魏惠王時期,東征西戰,還是有些建樹的,但龐涓兩次大敗于齊,把國庫耗盡了。魏安釐王,經過了多年的休養生息。目前的魏國的經濟,已經開始繁榮了起來。街上人來潮涌,各家店門若市,在街上的人們,臉上都帶著笑意。
他們兩個,也不敢多看大梁的街市,在大梁息了一宿之后,又出了大梁的西門,一路向西行去。
就這樣,他們兩個曉行夜宿,終于來到了敏山的腳下。他們在大梁的客棧里,也已經打聽過,到了敏山以后,一路向西都是山脈,要經過少徑山、浮戲山,才能到達“嵩高山”。但在當地,這個山不叫“嵩高山”,它是叫“外方山”的。
他們翻過了敏山,又登上了少徑山,山路沿著一條山澗,曲曲彎彎地,向前延伸著。路邊筑著三間草舍,草舍上,斜掛著一面酒旗,他們兩個,正好又餓又渴,相視一笑后,便走進了酒店。
店堂里有四、五張桌子,倒也幾凈窗明。靠窗的一張小桌子上,坐著一個青年人,他長著一張長園臉,一雙丹鳳眼向兩邊,直指著兩邊的鬢角,雙眉高挑,面白無須,但盡管是坐著的,也能感覺到,他至少有身高八尺。左面的腰里,還掛著一把佩劍。
“店家!”那個青年漢子,突然喊了起來。
“來了!”從店堂里面,飄出了一個女的,長著粗眉大臉,兩只眼睛閃露著兇光,臉上模一塊、豎一塊的,都是橫肉。說她是飄出來的,是因為,她是踏著小碎步,快步地走出來的,衣裙的揚起,就如同飄出來一樣。
“這酒,為什么淡而無味?”那個青年漢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