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謂,洞中方十日,世上已千年。五個人,在鬼谷中學藝,轉眼已過去四年了。五個人還是每天練功,回茅舍讀書,每月一次,由鬼谷子先生,給大家答疑。
李通古,習煉健身吐納之術,也已經有四年了,但他總是不能做到心無旁騖。那天,他們四個人,在潭邊的巨石上打坐。李通古又心不在焉了。他一會兒想著“謀第十”篇,想著如何去謀。一會兒又想著“摩第八篇”,想著如何去,揣度君王的心思。他想著想著,一個筋斗,又向潭中,一頭栽了下去。
王翦知道他會水,也懶得去拉他了,那天,可是一個冬天,潭面上還結著,一層薄薄的冰。
李通古一頭,栽入了潭底。他感到身邊,好像有什么東西,他順手一摟,只覺得有一長條,圓圓的、長長的、滑滑溜溜的東西,他知道,這是一條魚。他順手摸著,摸到了魚鰓,他把手伸了進去,一把抓住了魚鰓,浮上了水面,往岸上使勁一揮,只聽見“啪!”的一聲大響,那條魚,被摔到了岸上。
王翦、李牧,都被驚醒了過來,他們停止了吐納,看向了岸上,只見有一條,足有五、六斤重的大魚,在岸上翻騰著、蹦跶著。
李通古爬上了潭岸,瑟瑟地抖著,但他還是沒有忘記,抱起了岸上的那條大魚,跑著去了茅舍。
中午,五個人又聚在了茅舍里,看著那條大魚,饞得口水直流。
“你們知道?世界上,什么東西最鮮嗎?”黃石問。
“最鮮?不就是魚嗎?”李牧回答。
“非也,你且看鮮字怎么寫?”黃石狡黠地,眨著眼睛說。
“魚字邊,加個羊字,這不就是鮮字嗎?”王翦回答說。
“你不是還有金子嗎?”黃石指著徐市問。
“金子?有啊!”徐市從包袱中,摸出了一塊金子,交給了黃石。
黃石把金子,遞給了李牧:“你們兩個出谷,去把羊肉和酒買來,已經又有兩年,沒有喝過酒了。今天又該開葷了。”他嘿!嘿!地笑著說。
“那這魚怎么辦?”徐市問。
“殺了,生一堆火,烤熟了,不就可吃了嗎?”李通古說。“你們這也,太奢侈了吧?又是羊肉,又是烤魚的。”徐市說。
“這怕什么?孟子說:‘魚與熊掌不可兼。’他又沒有說,魚和羊肉不可兼嘛!”王翦笑著說。
“那你們兩個人快去,我們殺魚,生火烤。”李通古交待著。
五個人又一次,大大地開葷了,又是烤魚,又是羊肉,吃得真得不亦樂乎。但是,今天大家都沒有,敞懷地喝酒,兩年前,喝得酩酊大醉,叫大師兄,給了一個又一個的白眼,這次,喝一點就適可而止了。
“李牧師弟,你學成后,打算去哪里啊?”李通古問。
“我打算回趙國。”李牧回答。
“你回趙國,會有建樹嗎?七年前,長平一役,可是給白起,坑了四十萬士卒啊!趙國還會有希望嗎?”李通古問。
“有希望!趙國夾在強秦和匈奴之間,每天都像在火上烤著一樣,但這樣,同樣地也,激勵著趙國的人民,激昂起他們的斗志。只要有一個名將出來,趙國還是會強大起來的。”李牧慷慨地說。
“那你就是,那個名將啦?”黃石笑著問。
“我……?”李牧無語。
“怎么不可能呢?白起的祖父、父親白虎,在魏國都是文官,但白起為什么,會成為戰神呢?”王翦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