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起初很輕,像山澗清泉流過玉石,漸漸變得厚重,帶著穿透人心的力量。
囚牢里的毒液突然劇烈翻涌,石壁上的毒紋開始剝落,連姚月桌上的四頁天書都發出了抗拒的嗡鳴。
“住口!”姚月捂住耳朵,臉色變得慘白,“你這妖女,竟敢用梵音擾我心神!”
她揮手甩出一道冰焰,卻被唐心然身后的秦朗虛影擋下。
武魂的手掌化作金色光盾,將冰焰彈向石壁,炸出一個幽深的孔洞。
唐心然趁機拔出劍,劍身在梵音中泛起月華般的清輝。
她沒有攻擊姚月,反而將劍尖指向自己琵琶骨上的冰鏈:“月之奧義”
劍光如新月劃破黑暗,精準地斬在冰鏈與皮肉接觸的地方。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只有一聲細微的“咔嚓”聲,冰鏈上的寒冰髓紋路竟被月華融化了半分,露出底下玄鐵的原色。
姚月又驚又怒:“你瘋了?這樣會傷到自己的神魂!”
唐心然喘著氣,手臂因脫力而顫抖,卻笑了:“我與秦朗的武魂共鳴時,悟透了一件事,天書不是器物,是與宿主的信念共生的。你只想要它的力量,卻不懂它的根。”
她的指尖劃過劍刃上的血跡,“就像你永遠不懂,為什么子淵上神能統領九重天,不是因為她強,是因為她守著‘護’,而你只想著‘奪’。”
姚月被她說中痛處,怒極反笑:“好,很好。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就別怪我用狠手段了。”
她轉身離去時,留下話,“明日午時,我會讓萬毒窟的‘噬魂蠱’來陪你,看看你的信念,能不能抵得住萬蟲噬心。”
深夜的萬毒窟比白晝更恐怖。
囚牢外傳來蠱蟲爬動的窸窣聲,偶爾夾雜著其他囚牢里傳來的慘叫。
姚月似乎不止抓了她一個人。
唐心然握緊劍,突然聽見隔壁囚牢傳來微弱的嗚咽。
“誰在那里?”她輕聲問。
隔壁沉默了片刻,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是……是唐姑娘嗎?老身是丹師公會的蘇婆婆,被姚月抓來煉毒……”
唐心然心中一動:“蘇婆婆?我在煙雨城見過您,您還教過我辨識毒草!”
“原來是你這丫頭……”蘇婆婆的聲音帶著哭腔,“姚月瘋了,她抓了我們十幾個懂毒的修士,要煉制‘萬毒心丹’,說要用來腐蝕天書的封印……”
唐心然的指尖猛地攥緊劍柄。
她想起姚月桌上的天書總在梵音中掙扎,突然明白了什么:“蘇婆婆,您知道噬魂蠱的弱點嗎?”
“噬魂蠱怕純凈的神魂之力,”蘇婆婆說,“尤其是蘊含信仰的力量……比如佛門的梵音,或是……或是情根深種的武魂共鳴……”
唐心然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看向身后的秦朗虛影,武魂的眉眼仿佛在對她點頭。
次日午時,姚月帶著一個黑陶罐子走進囚牢,罐口透出密密麻麻的紅色光點,那是噬魂蠱的眼睛。
“最后給你一次機會,”姚月揭開罐蓋,蠱蟲的嘶鳴讓空氣都在震顫,“說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