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咧嘴一笑
“嘿,老頭眼光真毒!”
阿卜杜勒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笑,但牽動了傷口,變成了一聲低低的抽氣。
他緩了緩,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掃視,最終定格在秦昊染血的袖子和查理沾著血污的手上。那眼神變得極其復雜,有深切的感激,有劫后余生的慶幸,還有一種沉重的、幾乎化為實質的虧欠
“我阿卜杜勒扎希爾.”
老人一字一頓地報出自己的名字,這個名字仿佛帶著某種無形的重量,讓車內的空氣都凝滯了一瞬。連專注于操作的卡洛斯醫生都下意識地停頓了一下。
“今天.這條命.是你們.撿回來的”
阿卜杜勒的聲音不高,卻如同重錘敲在每個人的心上。他渾濁的眼睛里,竟然泛起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水光,但隨即被更深的剛硬壓下。
“在機場那幫鬣狗是想要我的命搶走文件”
他艱難地喘息了一下,積蓄著力量。車內的氣氛凝重到了極點
“我阿卜杜勒在黑洲.活了一輩子從部落的泥沼到掠食者的頂端”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蒼涼的驕傲和鐵血
“我信奉力量信奉血債血償.更信奉.恩情重于山!”
“恩情”兩個字,被他咬得極重
“你們.救了我的命.就等于.給了我.第二次生命!”
阿卜杜勒的目光陡然變得無比銳利,如同鷹隼,死死盯住秦昊和查理;
阿卜杜勒扎希爾那只完好的右臂,猛地抬了起來!動作雖然因為劇痛而顫抖變形
顫抖著,頑強地伸向自己染血的西裝內側口袋!
那動作充滿了痛苦。每一次移動都牽扯著左臂的斷骨,讓他額頭的青筋暴凸,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豆大的汗珠滾落得更急。但他那只右臂,卻如同被無形的意志驅動著,固執地探入內袋深處摸索著。
阿里和周圍的隊員們全都屏住了呼吸,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他們太清楚老板此刻承受著怎樣的痛苦,也從未見過老板在如此重傷之下,還要如此倔強地完成某個動作!那內袋里,藏著什么
幾秒鐘,漫長得像一個世紀
終于,老人顫抖的手指,艱難地從內袋里夾出了兩張薄薄的卡片。
那卡片通體漆黑,邊緣鑲嵌著一圈極細、幾乎難以察覺的金線,在醫療車頂燈慘白的光線下,那金線偶爾反射出一點冰冷而尊貴的微芒。卡片的材質非金非玉,帶著一種內斂的厚重感。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哨的標識,只有卡片中央,一個極簡的、線條鋒利的徽記——一只向下俯沖的猛禽利爪,仿佛要撕裂一切阻擋!
正是掠食者安保集團的標志!
兩張黑金卡片,帶著老人身體的溫度,也沾上了他手指上尚未干涸的暗紅血漬
他用盡全身最后一絲力氣,將那兩張沾血的黑金卡,朝著秦昊和查理的方向,極其艱難地、顫抖著遞出!
“拿著”
他的聲音破碎不堪,氣若游絲,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血沫里擠出來,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沉重
“三個月掠食者.”
話未說完,巨大的疼痛終于沖垮了他強撐的意志堤壩。他喉嚨里發出一聲短促的、如同被扼斷的悶哼,瞳孔驟然渙散,那只高舉著黑金卡的手臂猛地一軟,無力地垂落下來!卡片從他顫抖的指間滑落,眼看就要掉在冰冷骯臟的地磚上。
阿里臉色劇變,失聲驚呼:“老板!”
秦昊的動作快如閃電!在卡片即將觸地的剎那,修長的手指在空中劃過一道殘影,精準無比地夾住了其中一張滑落的黑金卡!動作流暢自然,仿佛早已預料。冰涼的卡片入手,帶著金屬的質感和一絲黏膩的血腥氣。
另一張卡片則被反應同樣不慢的查理一把撈住。查理看著手中這張沾著血、觸感奇特、印著猙獰利爪的黑卡,碧藍的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微張,一時竟忘了說話。這東西看著就不像能打折的會員卡!
卡洛斯全程俯身,一只手始終按在老人頸動脈上監測脈搏,另一只手飛快地在便攜生命監護儀上操作著
“老板的傷勢需要立刻手術。”
阿里率先下車,打開車門,恭敬地等候
卡洛斯醫生指揮著助手,極其小心地將阿卜杜勒的擔架平穩移出醫療車,準備通過專用升降梯送上飛機
“走!”卡洛斯一聲令下,醫療隊抬起擔架
阿里沒有立刻離開。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眼中的血絲和翻騰的情緒,轉身面向秦昊和查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