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太太這一天又驚又怒的,畢竟上了年紀,這身體也有些吃不消,靠在軟榻上睡得迷糊,卻被金太太和金公子兩人哭著嚎著的驚醒,腦瓜子都是嗡嗡的,眩暈得慌。
勉強撐著睜開了眼來,被丫鬟扶著靠坐起來,看著面前的兒媳和孫兒,也是嘆氣,“哭什么嚷什么?我還沒死呢!”
“嗝~,老太太,您可要給志兒做主啊,那白氏真是不像話,她毒啊!那邢大夫也是,給咱們家看了多少年的病了,得了多少好處,可他居然被白氏收買,說假話來欺瞞老太太您呢!”金太太拿手帕抹著眼睛,氣不順道。
金老太太腦門直嗡嗡,“你說什么?”
“奶奶,剛剛我們又請了別的大夫到家里來給孫兒診治過了,大夫說了,我這身體只是有些虧虛,養養就好,并不是不能使女子受孕!”
金公子說著表情猙獰起來:“奶奶,您是被白氏裝模作樣給騙了!是她自己生不出來,還給巧兒他們灌避子藥,孫兒才這么幾年都沒能有孩子的!她就是自己不能生所以也見不得孫兒好,一聽秀苗竟然懷上孫兒的孩子了,她嫉妒!才故意收買大夫污蔑孫兒不能生!
奶奶,您可不能被她糊弄,秀苗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孫兒的,孫兒清楚得很,也可以發誓,您一定快想辦法救她出來啊!晚了,孫兒好不容易盼到的孩子說不得就不好了!”
金太太揪著帕子擦著淚也只點頭,“老太太,您快想辦法救秀苗出來吧!”
金老太太被母子倆這一堆話給砸的腦子暈乎乎的,忙讓丫鬟倒了杯熱茶來喝了,深吸一口氣,讓自己腦子里穩下來后,這才慢慢思考起來。
須臾,她看著孫兒,目光精明,“我說了,平英是不可能給巧兒他們灌避子藥的,她犯不著污蔑你。”
白氏進門一年沒動靜,其實她也懷疑過白氏的身體有問題,所以就私下找過邢大夫,借著請平安脈的名目診治過白氏的身體,確定她的身體沒問題,是能生養的,那會兒白氏還沒掌家,不過一個新婦,她是不可能收買到邢大夫替她撒謊的。
后來巧兒幾個妾室陸續進門,可還是久不見誰有好消息,她也疑心過是不是白氏一直沒能懷上所以也不想讓妾室先生,就安排了人暗中盯著白氏,也將巧兒幾人住的院子盯牢了的,可以確定,白氏根本沒有動過手腳。
當奶奶的哪有愿意去想自己孫兒壓根不行的?她只想著孫子是過于沉迷房事,傷了精元,所以才難使她們懷上,之前邢大夫看過了也是這樣說的,她沒想到是白氏不愿傷了孫兒的面子,所以讓邢大夫瞞下了,還給開了不少藥方,想著能治好孫子,可惜,孫子不領情,仍舊常流連在外,不肯吃白氏送去的藥膳——
這些,白氏先才都同她說過了,她也是才知道,孫兒竟然幾年都沒碰過白氏了,他是真的不喜歡白氏啊!
她也不是全然就相信白氏的話,只是,現在回頭來想,就算府里的妾室都被白氏做了手腳,可白氏的手可伸不到外頭去—
這幾年,不說孫子在青樓招花惹草的不知多少女子了,就是外頭看中的清白人家的姑娘或是從牙行買回來的,安置在外頭宅子的,沒有十個也有七八個的,這些,難道白氏都能給他們下到避子藥不成?
她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