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秋桐不想嫁人,求太太恩典,讓秋桐一輩子伺候公子吧!”
呂氏語氣依舊溫柔,“可是,晉兒也不喜丫鬟伺候,有你哥哥在他身邊,也就夠了。”
秋桐紅了臉,撲通跪下,鼓起勇氣,“太太,秋桐…秋桐愛慕公子已久,自知身份不配,只求能在公子身邊,便是做個沒名沒分的通房也愿意的!還請太太成全。”
果然。
呂氏目光轉冷,幽幽嘆了口氣,冷了聲音,“所以,就是因為這個,你就剪壞了我做給石榴的衣裳?”
秋桐大驚失色,連忙道:“太太這是說的什么話,婢子不懂……”
呂氏道:“這家里除了我,就是你和朱嫂子了,怎么,你想說那衣裳是朱嫂子剪壞的?還是被耗子給啃了?”
“太太,許是被耗子給啃……”
“秋桐!”
“太太。”秋桐眼淚汪汪,“秋桐真的沒有啊。”
“還不說實話!便是我脾性好,也容不得有人欺上瞞下,在我眼皮子底下作怪!千不該萬不該,敢剪壞了我做給我未來兒媳婦的衣裳!秋桐你若是不說實話,也別怪我狠心,這就找人牙子來帶你走!”
秋桐嚇得臉一白,連忙哭訴起來,“太太,是婢子…婢子鬼迷心竅,您別發賣婢子…婢子知錯了…婢子再也不敢了…”
她就是太喜歡公子了,她知道,她身份不配,公子總要娶正妻的,她就想著能在公子身邊有個位置,哪怕是個通房小妾她也心甘情愿—
可幾個女子能容忍丈夫身邊有別的女人?她就盼望著公子未來的正妻是個寬和好性子的,是個好說話的,能容她在公子身邊伺候—
可公子突然就回來跟太太說要請太太去提親,竟是相中了對面下河村李家的姑娘,那個石榴姑娘,自她來了范家,也是聽說過她的事跡的,她知道她的厲害,這樣的女子進了門,哪還能有她的位置?
所以她不甘心,只盼著這石榴姑娘就算能干也只是個相貌普通的,如此,就是不容她,可憑著她這副好相貌,還有跟了公子兩年的情誼,公子肯定也會喜歡她幾分護著她幾分的……
可沒想到,那石榴姑娘來村里開布偶作坊,還被太太請來了家里吃飯,也是那一日,她才見到了這位石榴姑娘,親眼目睹了她是多么的端莊大氣,明艷大方。
她不得不承認,就算她長得美貌,可這石榴姑娘也絲毫不差,甚至,那份氣度,是她打心眼里自慚形穢的。
所以,她這心里嫉妒的都快扭曲了—
又見太太竟也喜歡她得緊,還挑著燈熬夜的給她做衣裳,她就更氣不過了,鬼迷心竅的,就忍不住摸進了太太的房里,拿剪刀剪壞了那裙子——憑什么,憑什么她能得太太親手給她做衣裳?
還有今日,公子終于回來了,可就這么湊巧,那石榴姑娘也在,太太還要留飯,她才不想公子和石榴姑娘多相處還一起吃飯呢,所以就鬼使神差的,在端燕窩銀耳湯給她的時候,故意沒端穩松了手,灑了她一身,就想著她能快快離開。
好在不出她所期盼,那石榴姑娘走了,她滿心歡喜的想著公子離家這么久,回來的第一頓飯,有他們一家人就行了。
沒想到,太太竟然突然發了難,還要發賣了她……
“太太,看在秋桐一直以來盡心盡力伺候的份上,別發賣了婢子,婢子知錯了,再也不敢了!”
“娘,這是發生什么事了?”范晉一進家門,就看見八方站在院子里發愣,再看正堂里,秋桐跪著對呂氏又哭又求的,納悶不已。
秋桐聽見范晉聲音,扭頭看來,淚眼婆娑,“公子,公子救救婢子吧,太太,太太要發賣了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