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跟他比的話,劉向真還缺了點骨氣。想當初,長勛情愿被流放,也不肯同流合污,更沒因為出生就不分黑白。要不然,也不會在基層奮斗幾十年。不管怎么樣,你最不應該誤會的就是他。”
白止戰沒吭聲,因為祝世建的這番話,讓他覺得自己成了小肚雞腸的娘們。
“在海軍進行改革,是我的主意,長勛最積極,賀永興一直反對,哪怕我在的時候,他也是消極對待。至于其中的厲害關系,你肯定能想明白。我現在把這些告訴你,不是說讓你去投靠誰,或者是去反對誰。”祝世建緊緊握住白止戰的手,目光在白止戰的身上停留了好一陣,才說道:“哪怕是在十多年前,在做出決定,第一次著手制訂戰爭計劃那時,我們也沒抱任何幻想!”
白止戰鎖緊了眉頭,祝世建最后的這句話可不簡單。
“如果我沒有記錯,當初就跟你說過,我們的頭號對手永遠都是自己,而不是國門外的敵人。”祝世建的思維有很明顯的跳躍性,有點想到什么就說什么的感覺。“在陳炳勛元帥的時代,我們是那么弱小,比上次大戰爆發前差遠了。可我們同仇敵愾,自圣上往下,皆盡力戮敵,才戰勝了那么多列強,打下帝國的千秋基業。只可惜,陳炳勛元帥之后,帝國海軍已經是一盤散沙。”
“有校長……”
“我?你覺得,我真能跟陳炳勛元帥比肩?哪怕人人都說我是陳炳勛之后的帝國海軍第一人,在陳炳勛元帥的面前,我就這么點高。”祝世建伸手在白止戰面前比劃一下,示意他是巨人面前的侏儒。“我們這一代人沒辦法跟巨人比肩,差的不僅是實力,還有登上巔峰必須的基本條件。”
祝世建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白止戰只能暗自嘆息。
感情,校長現在就是一匹伏櫪的老驥。
要年輕幾十歲,祝世建保不準會親自掛帥出征。
“你跟我不同,很幸運,不但有能力,運氣也不錯,還遇到造英雄的時勢。”
“校長……”
“你是我一手提拔與栽培的,我相信你的能力。你只需記住,最危險的敵人往往就在自己的身邊。”
“這么說,可以相信總司令?”白止戰沒繼續胡扯,把話題拉了回來。
祝世建點點頭,說道:“他或許是你在司令部唯一能夠信任的人,只是你得把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有值得信任的人,自然是再好不過。只是在某些時候,信任一個人,并不等于要托付一切。在某些情況之下,因為信任將重任托于一人,其實是害人害己,后果也難以預料。”
校長這番話是什么意思?
白止戰鎖緊了眉頭。
按照祝世建的意思,劉長勛更加可靠,可他同樣警告白止戰,不要完全信任劉長勛,得有所保留。
既然能夠信任,為什么還要有所保留?
這是暗示,還是有別的原因?
想了一陣,白止戰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也許只是自己多心。
校長這番話的意思,或許只是希望白止戰變得更加成熟,天下沒有絕對的對錯,也不是說除了白,就是黑。
就一句話:做人別太直。
等到白止戰想明白,祝世建早已經睡著了!
白止戰沒敢多耽擱,趕緊把生活秘書叫了進來,拿來一床厚毛毯,蓋在祝世建身上。
現在可是冬天,哪怕房間里開著暖氣,溫度也不高,很容易著涼。
在離開的時候,白止戰小心翼翼,生怕弄出了響動。
在擔任海軍總司令期間,因為作息沒規律,所以祝世建一直被失眠所困擾,很難睡個安穩覺。
現在看來,退休之后是好了許多。
或許是煩心的事情少了,也就睡得安穩了。
從官邸里出來,白止戰也完全明白了過來。
祝世建是在告訴他,可以借助劉長勛,而不是托付什么,畢竟在今后的道路上,還有很多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