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就像是大師手上的刻刀，就連無往不勝的海軍戰神，也無法抵抗。
只是，變老的不止是白止戰。
跟只有40多歲的白止戰比，就快57歲的斯普其實更加顯老。在他身上留下痕跡的，可不止是歲月那把殺豬刀。
走過去的時候，斯普其實很尷尬。
白止戰穿的一整套禮服，而他穿的是常服，沒有因為要到這邊來投降而換上一套干凈的軍裝。
隨后，發生了更加讓斯普尷尬的一幕。
等他走近，白止戰主動伸出手來。
直到這個時候，斯普才猛的回過神來，隨后就向白止戰敬禮。
沒什么奇怪的，白止戰是梁夏海軍的上將，斯普依然是中將，因此按慣例，得向白止戰敬禮。
這個舉動，也讓白止戰有點措手不及。
不過，也就是半秒鐘的尷尬，白止戰就舉手向斯普還禮。
隨后，兩人才握手。
要說的話，這是兩人第一次正式握手。
雖然在10多年前，兩人就已經認識，但是在那個時候，兩人都還是無名之輩，談不上有多大的交情。
即便參與裁軍談判，兩人也主要從事協助工作。
要說，兩人都很是感嘆。
不過，也只是感嘆。
握手之后，斯普就按照慣例，交出了象征第5艦隊指揮權的佩刀，其實是一柄簡單裝飾了一番的軍用匕首。
這也怪他，因為他沒有攜帶佩刀與佩槍的習慣。
此后，白止戰帶著斯普去了軍官餐廳。
早在昨天，尼茲就派了幾名軍官過來，負責跟白止戰協商第5艦隊投降的事情，而這些軍官都在“秦嶺”號上。
按照安排，他們在軍官餐廳里面等候斯普。
至于宴會，說不上奢華，畢竟在艦隊出發的時候沒有做準備。
再說，“秦嶺”號離開港口已經一個多月，期間沒從補給艦那里獲得給養。
至于出港時攜帶的新鮮食材，早就吃光了。
宴會氣氛明顯有點尷尬，其實是非常尷尬，不過包括斯普在內的紐蘭軍人都表現得較為輕松。
單純從軍人的角度出發，他們確實能稍微放松一點。
不管接下來的談判如何，屬于他們的戰爭已經結束。
按照不成文的規矩，包括第5艦隊在內的，紐蘭東望洋艦隊的艦船將就地解除武裝，然后把包括珍寶港在內的所有軍事基地，以及其他武器裝備全部移交給梁夏海軍。至于相關的軍人，多半會在解除武裝之后臨時安置在某座島嶼的營地里，在大戰結束之后，再確定最終去向。
更加重要的是，他們不用為戰敗，或者說投降負責。
下達投降命令的是尼茲，最后在投降書上簽字的尼茲與華是萊士，跟其他軍人沒有任何關系。
說得直接一點，他們不過是在執行總統與艦隊總司令下達的命令。
就算有點愧疚，也不存在會在戰后遭到審判的問題。
斯普早已知道，尼茲答應向梁夏海軍投降，有幾個前提條件，即梁夏帝國保證在戰后不會侵占本來屬于紐蘭聯邦的土地，并確保紐蘭聯邦的獨立性，釋放所有在戰爭中被俘的紐蘭軍人。
只是，實際情況顯然沒有斯普知道的那么簡單。
至少對現在的尼茲來說，面對的現實遠比在決定投降的時候復雜百倍，而他已經沒有進行討價還價的籌碼。